第二八一章 谈判伊始

　　第二八一章谈判伊始

　　在曹锟的坚持下，也为了强国梦，顾维钧勉强接受了试探任务。没想到，虽然宴会算是宾主尽欢，但是他的试探并没有取得任何结果。所以，第二天，顾维钧就带着一个助理，一个书记员就把辛秋建从他下榻的酒店接到了北平城外的一个庄园里，这个庄园，有着先进的报系统，以方便辛秋建随时和奉天联系。而在这里他们将会渡过一段日子，直到双方达成协议，或者说是谈判破裂。

　　对此，辛秋建并没有什么异议，他这次来京算是秘密行动。虽然北平方面敢把他安排到那个酒店，那么那个酒店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那毕竟还是在北平城里，总没有城郊来得让人放心。

　　对于顾维钧的略显急躁，他还是非常的理解的。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是这次谈判要想一蹴而就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其他的，光是这第一天就谈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为，他即将放出的，在他看来是重磅炸弹，但是在曹锟他们看来，绝对是烟雾弹就是了。

　　“子良，咱们虽然私交不算很密，但是你我也算是神交已久了。这一次，其他人的看法我管不着。但是，我顾某人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这次算是承了你家大帅一个天大的人情了。不然的话，事情真会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虽然，现在的总统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我也看不惯。但是，还有吴将军他们撑起一片天。至少，他们是真心想统一华夏。这些年，你和苏俄打交道的时间也不少了。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那种憋屈应该不会少吧？

　　为什么？你应该也想过吧？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而现在，最有希望统一的就是吴将军他们了。所以，我真是应该谢谢你家大帅。”

　　他们这次的谈判并不是特别的正式，但是也不会太过随意。而在双方入座之后，顾维钧就自顾自的说开了。当然了，这些话确实是顾维钧的心里话不错。但是，也不乏用大势压人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他们干的都是外交这一线的人，对顾维钧说的这些情况也都有着深刻的体会。他们这群人，除了混吃等死，或者说是昧了良心的除外，基本算是华夏最迫切渴望国家强大的那一批人了。

　　所以，顾维钧这一套儿对辛秋建他们还是很管用的。虽然，他嘴里说的是要感谢张大帅。但是，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他们现在是中央政府，最有希望统一华夏的中枢。而你张大帅，本来就不应该独立出去，就更别提这种在英美的支持下进攻中枢了。

　　如果，顾维钧的这种说辞，是说给其他行业的人的来听，也许除了那些许个愤青会认同而已，其他人肯定会当做没有听见就是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谁的地盘就大。中枢？现如今曹锟和吴佩孚他们能够控制中枢，凭借的还不是他们的拳头大？

　　但是，他这一招儿对辛秋建就很好使。刚开始的几句话，一下子就引起了辛秋建的共鸣，也算是把辛秋建绕进去了。但是，顾维钧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说错一句话。那就是，现阶段唯有吴佩孚他们才有实力，有机会一统华夏。

　　他显然忘记了，现在的辛秋建是东北外交的第一人。虽然，和日本人的打交道依然还是张作霖亲力亲为，先行定调子，接下来的琐碎的事情才交给辛秋建他们。但是，这已经足以让辛秋建对东北的局势有着很深的了解了。

　　在他看来，很显然的，东北也有着统一的可能。如果，这一次不是张作霖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马，等过上几个月东北入主北平之后，看顾维钧他还能不能这么说。当然了，想归想，辛秋建还是不愿意这大好局面被这么破坏掉，然后再次回归原点。所以，支吾了两句，就算是把这个话题揭过了。

　　这个时候，双方的书记员打开他们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拿出笔摆好了需要记录的架势。顾维钧和辛秋建互看一眼，就各自拿出自己的文件袋，里面有他们为了这次谈判准备的资料，以及标注的一些个提示之类的东西。

　　顾维钧基本算是拿出了厚厚的一叠，也算是难为他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仅仅是昨天下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如此多的资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辛秋建这边就很简单了，只有薄薄的几张纸。

　　看到这个情况，顾维钧微微一凛，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倒是他的助手挺高兴的，在他的助手看来，辛秋建这种情况完全是找死的行为。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虽然每个人的记忆力都比一般人强上不少。但是，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忆总归是有限的，再加上有时候情急也许会导致记忆出现问题。所以，他们准备的资料也就会派上用场了。

　　但是，看着辛秋建面前那薄薄的几张纸，显然他并没有准备得这么下细。而这个助手，可不认为辛秋建有着在和顾维钧斗智的同时，还能够清晰的记得那些资料。所以，在他看来，这纯粹是辛秋建找死的行为。

　　但是，顾维钧可没有他这么自信。虽然，他的想法不能算错。但是，那是他对辛秋建这个人不了解才会做出如此乐观的态度。

　　并且，很显然的是他忘记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你你横我任你横，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了。说白了，就是我不管你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我一概不接招儿，我就是不放弃我定下的条件。所以，他用不着准备太多的东西，只要咬死了不松口就是了。

　　显然，遇到这类对手，是每一个精于谈判的外交家都非常头疼的。当然了，这类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那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现在东部占据绝对的优势吗？也许除了东北人自己外，应该没有人会那样认为吧。

　　这些思绪也就是一闪而过的事情，不管是为了哪一种情况，顾维钧都得为了北平获得一个良好的谈判结果。而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还得去应付那些傲慢的约翰牛。因为，这次不大不小的危机，说到底还是英美弄出来的，唯有在源头上解决了，那么他们也就用不着担心太多了。

　　就在顾维钧咳嗽一下，准备开始的时候，辛秋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了抬手。然后，就拿起了他面前的纸张。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不想听顾维钧的开场白，直接进入正题。而且，还是直接提出他们的条件，亚根儿就不想听听北平的条件。

　　这个举动，让顾维钧有些憋闷。但是，他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让辛秋建先说。毕竟，现在并不是为了争取利益的时候，还不到撕破脸皮争论的时候。

　　“嗯哼，这次的事情非常的简单，前因后果我想大家都非常的清楚了。所以，基于我们东北损失掉了我们原本应该获得的利益，所以我们需要得到一些应有补偿。”

　　原本，按照辛秋建在火车上的想法，那就是一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亮出张作霖给出的谈判底线，然后坐等北平方面的反应。如果他们的反应让张大帅觉得满意了，那就签订这个协议。如果，他们的反应让张大帅觉得不爽，那么他就可以会奉天了，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么的简单。但是，顾维钧亲自到来，而且他的话还让他有些不认同。于是，成功的激起了他的傲气，准备先好好的吓唬吓唬他们。

　　“笑话，什么叫损失了你们原本应该获得的利益？难道三年前的惨败这么快就忘记了？别说是这仅仅是一个计划了，就算是真打起来了，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您知道这算什么吗？讹诈，赤o裸的讹诈。”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而他的说法也让辛秋建感到非常的好笑。讹诈？刚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显然是非常的不爽。可是，仔细一想，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和讹诈还真没有太多的区别。用一件即将生，但是现在挑明了，却不会生的事情，去要求另一方给予补偿，这还真有些拗口。

　　顾维钧助手的言，或者说是挑衅更为确切，是顾维钧指示他这么做的。他这无非是提醒一下辛秋建，注意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别狮子大开口。毕竟，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张大帅来的电报仅仅是一个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能否成功还两说呢，凭借这个就想要在北平身上剜一大块肉，还是有些难度的。

　　在加上，这话说得非常的不客气，其中的挑衅，无非是想刺激辛秋建而已。能够激怒固然是好事儿，就算是不能激怒，能够影响到他的心情也不错。至少，对方那个年轻的小助手以及那书记员都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感觉。

　　这些，都让顾维钧觉得事情的进展还算是不错，虽然谈不上落入了他的控制当中。但是，他还是能够掌控局势就对了，只要那个年轻人被激怒也算是达到目的了。毕竟，他肯定会和小朱争论，等他们争论的时候，他也就可以通过他言语间泄露出来的信息作出判断了。

　　但是，让顾维钧没想到的是，辛秋建居然直接阻止了他的助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争论的机会。显然，他并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争论上面。这让顾维钧的心微微一沉，显然他先前的顾虑怕是实现了，辛秋建执行的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这次的谈判艰难了。

　　顾维钧在观察辛秋建的同时，辛秋建也在观察着顾维钧。毕竟，前者可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外交官，现任的民国外交部长。而他辛秋建呢，也就是在他们这个行当里面才有一些薄名，外人跟本不知道他就对了。双方在谈判技巧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但是他这一次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也让他的心情格外的舒畅，而那个年轻人的冒犯，也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了。

　　当然了，没有放在眼里不代表着他不计较。其中的挑衅意味儿如此之浓，他必须得给予一些回应，不然会被认为是软弱。而且这种印象可部分敌我，就连他身边的两人也会认为是他怂了，这样的话，他们的气势也就没有了。

　　“呵呵，是不是讹诈你我心知肚明。至于胜负嘛，现在我们为了华夏自身的实力才通报了你们，没有打起来，这谁胜谁负还不是凭借自己的嘴说？不过，实情如何你会不知道？如果，你们真能够取胜，还会接待我们，和我们谈判？那有什么好谈的？”

　　辛秋建的回击非常的犀利，确实，如果你真能够如砍瓜切菜一般解决东北的军队。那么，你还在这里瞎蘑菇什么？直接把辛秋建打回去就是了。丢下一句，不服来打就可以了。但是，北平方面隆重的接待了他，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就算是东北确实是要讹诈，但是北平却没有什么应对的好办法，也唯有希望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

　　而为什么能够谈判？无非是因为东北既然率先透露了这个计划，也就说明了，东北并不希望真个和北平闹翻而已。

　　听到辛秋建的话，那小年轻自己反倒是气了一个脸红脖子粗。如果，不是顾维钧的阻拦，说不定他还会继续纠缠下去。那样的话，就不是顾维钧希望看到的局面了。同时，心里也不得不有些感叹，这个辛秋建还真是有些实力。

　　或者说，他们这一次本来就是被动的迎战，先天就比辛秋建矮了一头。当然了，也不是说他没办法化解。就算是刚才，他至少有数种办法化解掉辛秋建的逼问。但是，他却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出手，因为他还不知道辛秋建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反正，他们现在的被动是既成事实，在辛秋建提出东北的条件之前，就让他继续被动下去吧。他得积蓄力量，等辛秋建提出条件之后，再一举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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