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屈辱
被他那么一劝，云棠在这一瞬间满腹委屈涌了上来，使劲甩开了他的手，冲着他冷冷地喊：“你让我不要打架，那你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什么都是我的错，任谁都觉得我活该，我有问题，是我犯贱。”
她愤怒的模样吓到了那群跟着周婧的混混，又听见云棠说：“好，你不让我打架，我偏要打给你看。”
“周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其中一个男生哆嗦着说着，云棠的力气和身手，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谁敢自讨苦吃啊。
有一个先开了口，剩下的人纷纷夹着尾巴逃走了。
“你们有没有种啊，回来。”周婧正骂骂咧咧说着，可转头看云棠怒气汹涌在和卫祁笙对峙的模样，她一时也有些后怕，总觉得和当初在操场上报复还给她的云棠特别相像。
想来想去，她也偷偷跑了。
只剩下卫祁笙和云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云棠，你冷静一下。”卫祁笙微微皱眉，轻轻握住云棠的肩膀。
云棠的眼里渐渐蒙了一层雾气，甩开卫祁笙的手，忽然之间蹲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那些年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只想全部倾泻出来。
六年的空白，让卫祁笙有些不知所措云棠此刻的行为，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当初那个爱笑又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云棠蹲在地上哭了有好一会儿，四周安静得可怕，她哽咽地悄悄抬头，居然看见卫祁笙也同样蹲着，还和她面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他没有直接安慰她，让她别哭，而是用这种方式默默陪伴，直到她哭够了为止。
见她抬头，卫祁笙还伸手揉了下她的头，用轻柔的声音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一说“饿”这个词，云棠的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惹得她脸上一红，很不好意思。
“我都听到了。”卫祁笙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云棠看见了他脸颊两边居然出现了小小的酒窝，凹进去的一点，很可爱。
在她还看得出神时，就被卫祁笙拉了起来，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也被他拿了起来，放进了和漫画一起的袋子里。
＊
当云棠坐在肯德基靠窗的一个安静座位上，看着桌上满满的汉堡和炸鸡薯条，不免咽了下口水，可还是没有迟迟开吃。
“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卫祁笙闲闲地一手抬着下巴撑在桌上，看起来好像对面前这些食物并不感兴趣。
“你以前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总是不让我吃吗？怎么会想起带我来这儿吃。”云棠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那个时候，云棠只要偷吃这些炸鸡类的食物，就会被卫祁笙没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她不能经常吃这些，如果非要吃，还非得回答他一些问题，答对了可以吃，答错了就什么都没有。
“因为高热量的食物会让身体释放出更多的多巴胺，简单来说，它可以让你变得开心、快乐。”卫祁笙淡淡解释，“虽然吃多了会发胖对身体也不好，但是偶尔不开心的时候吃一下也没什么。”
想到以前他常常阻止云棠吃炸鸡的事，卫祁笙忽然有些觉得好笑，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带她过来吃这些，只要她喜欢吃，心情能好一些，放肆一下也不要紧。
云棠睫毛微颤，鼓起勇气，看着卫祁笙：“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刚才什么样子都被他看到了，索性就说开好了，那么一想，云棠倒也不觉得有多害怕。
“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说呢。”卫祁笙略带嘲讽地笑了笑，自从重逢后，她一直在躲他，在刻意回避。
他那么一说，云棠的眼神不自觉地回避了下。
“好，那我问你，六年前的不告而别是怎么回事，音信全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卫祁笙的眼里翻涌起些不明的情绪，却又被刻意压住了，只有淡淡的平静。
云棠抬头愣住，他最想问的怎么会是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好奇刚才的事？而且她明明寄过去那么多封信。
“我没有，我一搬家，就马上给你寄了信，信上写了我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是你没有给我回信才对。”云棠说到这儿就有几分委屈，“我以为你因为生我气了，所以才不肯给我回信的。”
“信？”卫祁笙脸上凝重了几分，“可我根本没有收到过什么信。”
“怎么可能？我寄了不止一封，后来我见一直没有回信，这才放弃了的。”云棠激动地站了起来。
“寄信行不通的话，你就不能给我家打个电话吗？我不是给过你号码吗？”卫祁笙暂且不纠结信的事上。
“我给弄丢了，又没有记住。”云棠不免心虚地坐了回去。
“小笨蛋。”卫祁笙无奈地摇了摇头，居然是那么一个事才让他们一直都没有联系上，“算了，都过去了。”
“那换我问你。”云棠搓搓手说，“你为什么会在临江读书？”
“在我小学刚毕业那会儿，因为我爸要将公司发展到这边，就带着我们全家搬到了临江。”卫祁笙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原因，令他错愕的是，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几年，居然从来没有见过面。
“原来是这样。”云棠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如果她早一点就找到了卫祁笙，或许那个时候的她就不会孤立无援了。
察觉到云棠情绪的细微变化，卫祁笙默不作声地从桌上拿出一个汉堡，将外面的包装纸拿下一些来，递给云棠：“吃吧，你的肚子不是一直嚷嚷着饿了。”
云棠从卫祁笙手上接过汉堡，鼻头一酸地应了一声，强忍了下哭意，大口咬了汉堡一口，面包夹杂着鸡腿肉和脆脆的生菜，唇齿留香。
不消一会儿，桌上的食物几乎都被云棠消灭了，而卫祁笙只吃了一个汉堡。
“胃口好这一点果然没变。”卫祁笙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云棠不怒反笑，得意地双手叉腰：“这一点上，我肯定赢过你。”
“是，比不过你。”卫祁笙看着云棠的眼神里藏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走吧，去对面的公园消消食。”
云棠吃饱喝足后，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开心地点了下头，跟着卫祁笙走出了肯德基大门。
在俩人走到公园里时，云棠轻轻拉扯了一下卫祁笙的衣服，等他回头看她时，她眼里闪着泪花喊了一声：“哥哥。”
卫祁笙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一直介意云棠不像以前一样自然喊他哥哥，可也看得出来她这些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并没有逼她。
“哥哥，我想将这几年发生的事告诉你，你愿意听我说吗？”云棠哽咽了一下，晚上和卫祁笙的见面将她拉回了当初那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姑娘状态。
入秋的夜晚，风很凉，吹乱了云棠额前的碎发。
卫祁笙回身，将她的碎发轻轻地挽到耳后，动作轻柔，如过去那般，温柔地应声：“好，只要你愿意说，哥哥随时都在。”说这话时，他漆黑的眼里透着亮光，好像倒映着面前女孩的模样。
＊
云棠是在关阳中学读的初中，她刚入校那会儿，人缘还算挺好，她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大方，很快就吸引了同学们的喜欢，那会儿周婧一开始和她还算和平共处。
可没过多久，学校里就散播了各种关于她家里的事，说她的妈妈出轨，甚至有许多难听的话攻击她的妈妈，说她有这样的妈妈，云棠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由于云棠的外貌吸引了很多男生对她心生好感，大家都纷纷出面维护她，这也就惹得女生们对云棠心生嫉妒，总觉得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女生们开始排挤她，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没过两天，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传言，说是云棠与一个叫陈宇的男生纠缠不清，暧昧不已，俩人甚至还在校外约会。
这一传言直接惹恼了周婧，谁都知道周婧喜欢的人是班上的陈宇，而陈宇刚好是云棠的同桌，俩人素来关系不错，陈宇又因谣言十分维护云棠，再加上那些传言后来传开，云棠自然在周婧眼中成了一根刺。
云棠永远都记得那个傍晚，她放学后照常回家，在回家的一条巷子里，被一堆人围堵住，带头的人就是周婧。
“我说你，长了那么一张勾人的脸，是想勾引谁啊，勾引我们家陈宇吗？”周婧在众人的拥戴下走出来，脸上化着浓妆，还戴了特别夸张的耳环，眼神间毫不掩饰嫉妒和不屑。
“你胡说八道什么，让开，我要回家。”云棠声音平静，但半点都没有害怕之意。
“陈宇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招惹他，会有什么下场。”周婧一边不动声色地接近云棠，一边用眼神示意手下的女生们。
就在云棠有些分神想要解释时，钻到她背后的好几个女生趁其不备用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还将她按倒在地，三个人使劲按压着挣扎不断的云棠，另外两个一人一边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她完完全全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任凭她原本有着再好的身手，也很难抵挡人多势众，更何况还是被趁机偷袭。
她被人像是尸体一般架着捆绑，任凭她们拳打脚踢，却只能毫无反抗之力，被夺去了视觉，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不断在身上袭来的痛楚，混乱不堪之下，就连她身上的外套衣服都被扯了下来，只剩下身上的一件白色吊带。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般侮辱，一心想着谁能来帮帮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这条巷子里仿佛除了她们，没有任何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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