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贺尹
林然看着贺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好拿了房卡回房。
头还是疼的厉害，林然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觉得很不自在，摸了摸身上就带了一部手机，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
除了头疼，没什么感觉，有点烦躁。
她点了只烟拿出手机，找到那颗星星点开聊天框。
[借]:去咖啡店了把饭热一下再吃吧，挺麻烦你了，把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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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尹在路上正考虑去哪住时，徐栩打来电话。
贺尹在路边停下车，接起电话，“喂，老板，什么事吗？”
“回去了吗？”徐栩不紧不慢地问。
“额……还没，不过林然已经被我送的酒店了，现在应该安顿下来了。”
“哦？你跟她一起？”
徐栩坏笑。
“这是什么话，没有……她没带身份证……”
“所以她住在你开的房里？你又没跟她一起，那你在哪里？”
“啊，我在外面……””
“那你准备住哪？”徐栩放下在撸猫的手。
“这个，您能帮我开间房吗？就用你的身份证，我付钱就好……”
“这是什么话，你来我这吧，我这家有空房。”
“这怎么好意思。”
“两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家又没别人，快过来。”
“好吧，谢谢老板。”
贺尹有些紧张地挂断电话，看见林然给他发的信息，才想起篮子里没有动的外卖。
[☆]:举手之劳，谢谢提醒。
到咖啡店时，徐栩已经快关店了。
贺尹把把车停进店里充电，帮徐栩接待完最后几位客人。
“外卖拿着跟我走吧。”
“好。”
贺尹提起外卖，跟徐栩走上楼。
工作两个月了，贺尹早就知道楼上是徐栩休息的地方，上面一部分是仓库，一部分是家。
徐栩从贺尹手中拿过外卖，换碗之后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转过身，贺尹还站着餐桌旁。
徐栩给他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他自己则是靠在橱柜上，点了只烟。
安静得令人无所适从。
微波炉还在知啦知啦地转。
徐栩吐了口烟，道：“还是不想回家？”
“嗯，我妈都不在那，怎么能叫家呢？”
“行吧，你已经很不错了，所有的事都由你决定，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有数，而且正在执行你的解决办法了吧，”徐栩对贺尹挑挑眉，继续说：“不用担心，其实你不是孤立无援。”
“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贺尹艰难地笑了笑，其实是不是孤立无援都无所谓，有些事情还得自己解决。
这顿饭吃的很没滋味，人也有些烦躁。
贺尹扒拉了几口，感觉很干，便戳开了那杯奶茶，还挺甜。
徐栩洗漱完后把客房整理了一下便去休息了。
贺尹也有些累，收拾完餐具，倒头便睡着了。
贺尹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总回荡着徐栩的那些话。他说的没错，自己有想法，只是他真不确定自己所想到底是对是错，而不是孤立无援又是什么意思。
贺尹不是他父亲的孩子，也不想成为他父亲的孩子。
可是不想成为又如何，母亲还在那个禽兽身边，贺尹不可能放手不管。即使母亲从未在他面前表示出折磨，他在这个家中早已快窒息。
贺尹很小的时候，生父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都带着他艰难度日，好在贺尹从未让母亲操心，一直保持着优异的成绩。
母亲看见他的成绩既开心又担心，她无法给贺尹安顿的生活，甚至温饱都是问题，她害怕自己耽误了贺尹的未来。
为了贺尹，她嫁给一个做木工的男人，因为听说他很能挣钱。
确实，他母亲刚嫁过去时，那个男人确实拿了许多钱出来供贺尹读书，直到贺尹读高中去住校，这个禽兽终于展露出他的本性。
贺尹每次放假回家都能看见母亲胳膊，腿上大片的淤青。刚开始贺尹并未在意，以为母亲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后来，母亲连下床迎接他都难。
贺尹找到那个禽兽算账，可是从小清瘦的他根本抵不过身为木匠的继父，他被他一把抡在茶几上，被他掐住脖子，拳打脚踢。
每次被打，母亲都跪在一边苦苦哀求，她想保护儿子却也无能为力。
贺尹看着母亲泪流满面，想起母亲身上的伤，他真的害怕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不让他报警，他真的不忍心儿子就此断了前路。
继父警告他再反抗便就此切断他们的经济来源。
贺尹害怕母亲被伤害，又不希望母亲伤心，便从学校搬了回去，替母亲挨打，然后忍着痛学习。
从那时候开始，贺尹就明白钱的重要性，高二高三，再苦再累都要打工挣钱。
那个禽兽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高中毕业后再没给过贺尹一分钱。
“不是老子的儿子，老子说不养就不养。”
母亲听到那句话时崩溃了，她浑身伤痕累累，却还是忍痛出去打工供贺尹读书，直到现在都没再回那个所谓的家。
这一夜贺尹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天就亮了。
他收拾好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给徐栩留了张字条便走了。
天有些阴沉，贺尹慢悠悠地骑着电动车，呆呆地看着半空的乌云，有些失神。
心里很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名地焦躁。
啧，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没有控制好平衡，车向花坛撞了过去，人也摔了下来。
贺尹倒在地上叹了口气，还是尽力站了起来，所幸车没有骑很快，只是膝盖上擦破了点皮，手心有些发热。
他推起车，环视周围，稀疏的车辆仍照常行驶。
不会有人在意陌生人是否出事的，你在失落什么。
贺尹拍拍手，拿出手机。
6:43
呼，还有时间。
他眯了眯眼，再次上路。
贺尹到时，林然已站在门口等了。
他调整心情，说：“久等了，走吧。”
“没有，走吧，你额头怎么回事？”
贺尹有些慌张，看了看后视镜，额角确实有些泛红。
“没什么，可能磕到柜角了吧。”
“好吧，记得擦药，嗯……我说的膝盖。”
“额……知道了。”
“我想骑车，你给我骑会吧。”
“我怕你载不了我。”
“试试吧。”
林然骑得挺稳的。
贺尹松了口气，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反正舒服了点。
他闭上眼，撑着后备箱，轻轻地呼吸。
“怎么走啊？”
林然还不太熟悉路。
贺尹睁开眼，往前倾了倾。
“直走。”
“什么？”
林然微微转头。
贺尹又贴近了些，“我说直走。”
“哦。”
车微微抖了一下。
林然耳朵微红，往前躲了躲。
贺尹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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