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贵妃示好
一时之间，寝殿变得异常安静。
看到太后瘫软在床，薛太医赶紧上前去诊脉。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那儿。
云苓小步挪到颜兮身边，心疼地扶上了小姐的后背。
颜兮朝着云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看到薛太医抬手擦汗的动作，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祈祷着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
太后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薛太医看了一眼太后，再环视了一圈，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个都用那么热切又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有点惶恐地问道：“你们怎么这样看着老夫？”
庄嬷嬷急得眼眶都有点湿润了：“薛太医，太后娘娘到底怎么样了啊？”
“太后娘娘无碍，主要是刚刚体力消耗过度，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薛太医，您吓死了老奴了，没事您干嘛擦汗呀？”
薛太医这会才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老脸有点羞赧：“这不是太紧张了嘛，见谅见谅。”
经过这一小插曲，殿内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太后将颜兮和薛太医留下有话要问，其他人都到门外等候。
“颜姑娘，昨日你说需要时间确定本宫所中之毒，大概要多久？”
“回太后娘娘，半个月时间应该足矣。”
“好，那就等候你的消息”
“薛太医，哀家命你全力协助颜姑娘，若是药材方面有困难尽管跟哀家说。”
“老臣遵旨。”
颜兮这段时间本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加之现在又帮太后看诊，是以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盯着。
颜兮跟着薛太医走出康寿殿后，薛太医特意在一个行人经常经过的地方大声教育了颜兮一顿：“你说你，今日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差点就顶撞了太后娘娘。”
颜兮柔弱又可怜地保证着：“民女保证下次会机灵点，再也不敢鲁莽了，还请薛太医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哼”薛太医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颜兮真的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薛太医继续大声教训颜兮：“还有下次？下次太后就是直接让你收拾东西滚出宫了。”
等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薛太医笑嘻嘻地跟颜兮说着：“怎么样，颜兮丫头，老夫刚刚演得像不像？”这是为了不让颜兮太过引人耳目，俩人商量出一个计策。
颜兮戏谑地盯着薛太医：“我说薛太医，您刚刚的那一声是故意的吧？我这小心脏不经吓。”
被这丫头发现了，薛太医也不觉得尴尬：“嘿嘿，谁让你在太后宫中吓老夫呢？”
“我吓你？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就是……就是……”薛太医犹豫了半天。
“就是什么？”
“唉，就是你刚刚边给太后行针边给她讲宫外的见闻，那可是太后娘娘啊，都敢一心二用，着实吓到我了。”这也怪不得薛太医，在他的认知里，不管是切脉还是行针都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的杂念，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奉行的。
“这有什么？”颜兮眨着一双迷茫又无辜的眼睛看着薛太医，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的大惊小怪。
这天没法聊了，薛太医觉得自己的医术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薛太医气哼哼的样子，颜兮突然有点想颜老头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干嘛，不过估计是躲在某个地方偷偷喝酒吧。
回到住处后，颜兮开始着手准备给太后验毒的事情，其实这两天她想到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向师父求证。
颜兮很快写好了信件，交给川谷飞鸽传书到药王谷。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几天。一天，淑妃娘娘眉开眼笑地来到颜兮的住处，远远就听到她欢快的声音：“颜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颜兮赶紧招呼淑妃落座，这段时间俩人相处得更加融洽了：“娘娘请坐，什么好消息让您如此高兴？”
淑妃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猜？”
颜兮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能够让淑妃如此高兴的极有可能跟景和殿有关。“莫非跟德妃有关？”
“真聪明，就是跟那德妃相关。本宫今日听说德妃不知何故冲撞了太后，被太后罚跪了好几个时辰。这还不止呢，据说太后还让她回去后好生待在她的景和殿‘修身养性’，等到哪天‘心平气和’了再出来，真是大快人心。”
颜兮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上次在康寿殿皇上突然造访就是德妃的手笔。太后虽然卧病在床，但惩治一个小小的妃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说实话，听到这个颜兮也挺开心的，那天她和薛太医真的就在生死一线之间，也是拜德妃所赐。“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可不，本宫正愁找不到法子治她，没想到太后就已经做了这事。对了，贵妃那边情况如何？”
“再去调理一两次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甚好，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稍微轻松一些。”
福瑞殿。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正低头站在贵妃旁边，此人正是绝杀帮的那名女杀手冷茗，贵妃给她赐名秋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冷茗现在已经像个丫鬟的样子了，不过身上偶尔还是会散发出冷冽的杀气。
贵妃低头抚弄着指甲，随意问道：“以你的观察，你觉得那颜兮怎么样？”
秋萍一下子没有明白贵妃的意思：“恕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贵妃看了她一眼，内心非常嫌弃：杀手就是杀手，只会执行死命令，没一点眼力劲，终日看起来冷冰冰的，要不是还有点用，真不想留在身边碍眼。
贵妃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罢了，下去吧，去叫钱嬷嬷过来。”
“是，奴婢告退。”
冷茗出了门口，浑身的杀气怎么都藏不住。实在太憋屈了，她堂堂绝杀帮的头号杀手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装丫鬟就算了，还给她起一个难么难听的名字。
素来杀伐果断的冷茗可学不来那些个弯弯绕绕，有话硬是不明说，让别人揣度。猜对猜错都有可能挨一顿白眼或者训斥。若不是帮主下了死命令，她早就飞出了这个皇宫，她宁愿去江湖上打打杀杀。
钱嬷嬷这会本也是往贵妃那儿去，所以很快就到了。
进门后看着贵妃心情似乎不太好，钱嬷嬷轻声询问道：“娘娘，您找老奴有何吩咐？”
“笨死了。”
“娘娘可是说那秋萍？”
“除了她还有谁？”
“娘娘莫要跟那卑贱的婢子置气，不值当。”
“嗯，本宫找你来是想要问问，你觉得那颜兮怎么样？”
钱嬷嬷哪能不知道贵妃何意：“依老奴之见，那颜兮姑娘是个难得的可人儿，若是能为娘娘所用，定是极好的。”
贵妃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知本宫者，钱嬷嬷也！”
贵妃站了起来：“本宫历来看人不会错，原先就瞧着那姑娘可用，现如今她又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将来若是有她的帮助，行事会更加方便。”
钱嬷嬷双手扶着贵妃，附和道：“娘娘英明，不过老奴听说那颜兮第一天就因笨手笨脚惹得太后生气。”
“以你平日对她的观察，你觉得她像是会在太后面前毛手毛脚之人吗？”
钱嬷嬷摇摇头：“那姑娘细致得紧，平日里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不像是在太后面前会慌了手脚的人。”
“所以，这小把戏骗骗其他人可以，在本宫面前还太嫩了点。不过据此也可以看出她算是一个知进退的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娘娘想要如何做？”
“那直接一点吧，本宫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花太多精力。江湖中人，有几个不是趋名逐利？只要给够足够的好处，总会听话的，那绝杀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娘娘说得是。”
钱嬷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颜兮姑娘差不多该来了。”
果然，钱嬷嬷话刚落，就有下人进来禀报说颜姑娘来看诊了。
贵妃和钱嬷嬷相视一笑。
颜兮跟往常一样来到贵妃的福瑞殿为贵妃看诊。
贵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极美的女子，她对于美的事物也很是钟爱。看着颜兮低头认真施针的样子，忽略她的脸，还真是挺养眼的。再者，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失眠之症几乎全好了，只是偶尔刻意想事情才会不能入眠。
颜兮准备取针的时候，贵妃突然说话了。
“眼看你与淑妃的半年之约就要到了，颜姑娘可有兴趣待在福瑞殿？”
颜兮没有想到贵妃竟会这么直接，真的出乎意料。颜兮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继续手中的动作：“娘娘说笑了，半年之后民女还是得回药王谷的。”
“药王谷有什么好的，待在宫中，享受这荣华富贵不是更有意思？”
“民女若是久了不回去，家人会十分挂念的，到时候就是民女的不孝了。”
一听就是托词，贵妃直接拆穿她：“你还有家人吗？”
颜兮心里一惊，这贵妃竟然连她寻亲的事情都知道，看来是有备而来。“民女自幼在谷中长大，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谷中之人就是民女的亲人。”
“你倒是知感恩，不过本宫也是很有诚意地希望姑娘留在福瑞殿。”
颜兮稳稳地收了最后一根针：“多谢娘娘厚爱，恕民女不能答应，让娘娘失望了。”
贵妃看着眼前这么有个性的姑娘，不由得想起了过往，自己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所以，对于颜兮的拒绝，贵妃自然地多了一分宽容。
“颜姑娘不必着急回绝本宫，在你出宫之前，本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颜兮知道，这个时候她就算再次拒绝也无法改变贵妃的决心，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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