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相

“阿越，是你吗？”纳兰泱颤声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你对不对？”

        原本在榻上闭眼躺着的纳兰越悠悠转醒，“阿泱，我为何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都珩手紧紧捏住寂夜的剑柄，手心里是一层薄汗。

        纳兰泱同都珩猜测的那幕后主使正是纳兰越，在询问杨自成之后，便更加确定了。

        都珩现在都还能记住杨自成同纳兰泱的谈话，杨自成满脸真诚，“主子，难道您同世子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和大殿下交好，还有留我一命，是因为大殿下将一切事情都坦白了，因为我觉得就凭我几句话，是没资格活的。我做太尉时真正的谋士其实是大殿下，而张扬是跟随大殿下的幕僚。只不过因为大殿下身份特殊，于是那日才派张扬和我一起接待你们。”

        “这一切事情都是你早就设计好的吧？”纳兰泱坐在偏殿的椅子上，摆弄着发尾，“刺杀案开始，到方才赏花宴你落水，幕后主使不是别人，就是你纳兰越。杨自成，不过只是你放在明面上的替罪羊而已。”

        纳兰越坐起身，靠着软枕，嘴角带着不屑的笑，阴阳怪气说道：“洵王殿下，说话可要讲证据。那你就好好说说，为什么这幕后主使是我？”

        纳兰泱手指轻轻敲击木桌，缓缓开口道：“刺杀案陷害太子，让陛下怀疑太子。之后设计让瑞王也卷入刺杀风波，让二人失去陛下宠幸，其他皇子还年幼，而这其中的受益人只有你。”

        纳兰越丝毫不慌，慵懒开口道：“那时我还被杨自成囚禁着，我从何处得益？”

        “你让杨自成刺杀我，一了百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洵亦，三番五次将我救下。于是便借瑞王令牌丢失，引我查到杨自成头上。”纳兰泱停下指尖的敲击，“然后再让张扬带我们去偏殿，发现密室，在密室里留下你被囚禁的线索。再留下杨自成将你带去城西北苑的线索…引我孤身一人去城西北苑，将我生擒。”

        “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测。”纳兰越一改往日温柔模样，肃然道：“纳兰泱，你说的这些话，都没有证据，不足为凭。”

        “为何我在城西北苑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杨自成既然知道我来北苑就是为了救你，那为何要将我和你关在一起？”纳兰泱嘴角上扬，眉尖微挑，“杨自成既然派人刺杀我两次…为何抓住我的第一时间不置我于死地？知道为何吗？只因为要让你纳兰越有个正大光明能够出现在世人眼前的机会。”

        都珩听纳兰泱分析的头头是道，站在一旁细思极恐。

        即使他想到了会是纳兰越，不过也只是猜测。

        当纳兰泱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扒开，恶臭的真相败露，才会让人觉得后怕。

        纳兰泱饮了口茶，接着讲道：“为何你同我一起被困在暗房里，能知道来救我的人是洵亦？又为何能在洵亦被围攻处于下风时，及时派张扬去救他？”

        纳兰越冷静的看着纳兰泱，眼神平淡如水。纳兰泱对上纳兰越的眼，缓了口气，“包括今日你落水，知道我为何怀疑到你头上吗？”

        纳兰越终于开口问道：“为何？”

        纳兰泱单手撑头，“你儿时那场意外，太子还未记事。对此完全不知晓，他又为何会狠心推你入水？你不过只是为了借落水一事激起陛下的愧疚，顺便将你从这些事里，将这一切全部摘出去，再打压打压太子在赏花宴上对你的气焰。”

        纳兰越终是叹了口气，释然道：“阿泱，你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儿时落水后，都以为我死了，我被人带出宫养了十年。”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那人将我托付给了杨国公，杨国公将我锦衣玉食的供了起来。”

        都珩见纳兰泱神色有些动容，于是替他开口质问道：“无论出于什么动机，但是你为何要刺杀陛下？他可是你的亲父皇。既然杨家将你供了起来，又为何要给杨自成洗脑，让他落马？”

        “那是因为杨自成自己蠢。”纳兰越冷声道：“杨国公让他万事听我的。我只不过是承诺他能让杨家能统领朝堂，压邓家一头，他便按我说的去做了。若我不设计刺杀案一事，杨家能把我交出来吗？你觉得我会宁愿一辈子被雪藏在杨家，永无翻身之日吗？”

        纳兰越接过张扬递来的外衫披上，浅浅的咳嗽了两声，“阿泱，我从未想过害你和洵亦…你觉得若是太子或者瑞王其一坐上了那个位置，会放过都家吗？我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让洵亦顺利坐上了太尉一位。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保全都家的方法…我能想不到吗？”

        纳兰泱听着纳兰越的话，确实有些许动容。纳兰越说的没错，无形之中反而是他帮助了纳兰泱行事。

        若是没有刺杀案他便不能找到纳兰越，也不能和都珩一起破获刺杀案的真相，杨自成也不会落马，都珩更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坐上太尉一职。

        “杨自成没死对吧？”纳兰越轻笑，声音虚弱，“杨自成不是个坏人，事实上他也没有损害你和洵亦的任何利益，留他一命，反而能让洵亦更快掌管白虎营。而且你们确定是我…也是因为他吧。”

        纳兰泱眉头一皱，神色紧张的瞟了纳兰越一眼。

        “阿泱，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纳兰越将双腿搭在床边上，“我回到皇室的目的已经达到，之后便不会有别的算计。倒是你和洵亦如果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能够保证让大朔变得繁华昌盛，也能保全都家，保全幽云骑。还有你父王之死的真相，我都能替你查明。”

        纳兰泱自然知道此话是真是假，而纳兰越摆明了要让他和都珩助他登帝位。

        纳兰泱和都珩也不是没有想过。

        太子与瑞王二人，都不是纳兰泱心仪的人选，能够坐上帝位的人。

        “还有一事你猜错了。”纳兰越下榻站起身，“我从未想过要杀了你一了百了，也未曾想过要伤洵亦半分。你被你的影卫保护的很好，那仅有的两次受伤，我也未曾预料到。所以，你答应助我吗？”

        见纳兰泱迟迟未开口，都珩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我答应你。”

        能否保全都家不是都珩想要的。

        保全都家得他自己去挣。

        都珩想要的是老洵王之死的真相，那个不断困住他的景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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