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意义之善，不必要之恶
“喀……喀………”
公子哥倒地抽搐了起来，他手脚并用的在地面爬行，但因为地面过于光滑加上自己力气并不大只能在原地打转，卡特兰收起了黑色镰刀，原本热闹的俱乐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卡特兰叹了口气，她看向了晨初，而晨初此时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觉得大仇得报又觉得做得太过，承颐站了起来，示意了晨初一下后下了楼，等到四人离去二楼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或是评价晨初耐不住性子，又或是评论卡特兰的实力，而那个疯掉的家伙却无人在意，直到挡到了某人才被服务员扔了出去
“卡特兰，他怎么了？”
承颐向卡特兰问道，卡特兰如实回答道
“疯了，大概率恢复不了，如果有人愿意照顾他应该还好，只是要被一直束缚着，如没人愿意照顾，那除非奇迹般的恢复了，不然基本等同于死亡”
“晨初”
承颐回头凝视着晨初，他们来到了俱乐部边上的巷子里，而晨初虽然看上去有些怕他但还是回视了回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必要”
“你觉得没有必要？他侮辱的是我！”
“我明白，那为何不杀其他侮辱你的人？仅仅因为他正好在你忍耐极限时找上你？还是说就因为他对你而言的特殊身份？”
“…意思就是说我活该被侮辱？如果不能把他们都杀了那就必须保持沉默？”
“不，你不应该，他们也不应该，没有人理应被侮辱，也没有人理应被杀，但这并不代表不能杀人，而是不应行不必要之恶，这样你只会失去判断力，你应该记得你在遇到我之前是什么状态”
晨初回想起那段时间不免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乎她也厌恶那时候的自己
“不行不必要之恶，这是我当初答应加入你时也要求你做到的”
“…抱歉”
说完了晨初，承颐又看向了卡特兰
“抱歉，让你的手沾染上了鲜血”
“没事，在都市…”
“都市里怎样我不清楚，但我能看出至少从你主观意愿上这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动手杀人，没错吧？”
“…没错”
“很抱歉”
说完承颐向卡特兰鞠躬道歉，卡特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还是第一次对普通人使用精神攻击，所以她也不清楚会怎样，虽然他说对了，但目前她并不认为这是杀人，最后她干脆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问道
“…哎，接下来你们要去哪？”
这时河禹锡像是想要改善气氛，他开口道
“那当然是哪里能藏人去哪里喽，老承，要不去下我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只要你不怕到时候回来一身病你就去好了，反正我已经有目的地了”
“哦？去哪里？”
“福利院”
说完一个重物突然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探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已经疯掉的公子哥
“…走吧”
…
“哥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女孩挨着男孩坐在石阶上
“我在等承颐哥哥”
“承颐哥哥…我听有些大人说他们已经…”
“不可能！承颐哥哥不可能这么容易就…”
“在谈论我什么呢？”
承颐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摸了摸他们的头
“承颐哥哥！”
承颐和他们玩闹了一会后将他们哄走，而河禹锡和晨初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在孩子边上看他们玩了，承颐回过头来对卡特兰说道
“卡特兰，你知道我所说的‘不必要之恶’是什么意思吗？”
卡特兰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
“是没有意义的恶行吗？”
“意义是由谁赋予？善恶又是谁来定义？”
“那…”
“不必要之恶，并非一个多么大义凛然的行事准则，相反十分自私，以达成自己目标为前提，不做任何对目标没有帮助的与自己道德观念相违背的行为”
承颐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拿了一根后递给了卡特兰，卡特兰摇了摇头，承颐也不在意，将烟塞回口袋后点燃了手中的烟
“这个世界病了，现在还好，但我能看到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当人们不再为奇迹欢呼，不再在意他人的努力，当自己本应得到的东西被松开了一点就高兴不已时，这个世界就彻底病了，本就拥有的人拥有的更多，本就一无所有的人永远无法翻身”
承颐弹了下烟灰随后看向远方
“当关怀别人成为自己的消遣，他人苦痛成为自己的精神食粮，于个人而言金钱凌驾于死亡，那么人类或许就不再存在了吧”
承颐随后沉默了很久，一直把烟抽完才再次开口
“我不愿看到这样的未来，我抓住了改变这一切的微小希望并以此为目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做不到，我只能以’不行无意义之善，不做不必要之恶‘来约束自己，以自私的态度完成这个看似无私的目标”
卡特兰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她感觉衣摆被人扯了扯，低头看去，原来刚刚听的太认真没注意到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
“大姐姐，承颐哥哥在和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那个…大姐姐可以陪我玩一会吗？”
卡特兰愣了片刻，随后点头答应，女孩十分开心，她拉着卡特兰往院子里跑，卡特兰回头看了承颐一眼，他正目光火热的看向天边
…
“请问承颐在吗？”
正和小孩玩得火热的卡特兰听到了门口传来问话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并戴着一顶礼帽的年轻男性正向义工打听承颐的下落，而承颐这时突然走了过来
“不用找了，我在这”
“好久不见，承颐先生”
“不同叙旧，直接说你的目的”
“承颐先生，请再考虑一下我的交易”
“不用考虑，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只需要将东西交到我手里然后接钱就行了”
“我跟你说过了，这是无意义之善”
“无意义？救一个人命还算无意义吗？”
“我说了，它没有救人的能力”
“为什么？你试过了吗？”
“没有，但它没有这个能力”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万一呢？”
“别再胡闹了，我很肯定它没有这种能力，没有万一”
“…我看错你了，承颐”
承颐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个男子转身离开，承颐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吗？”
卡特兰看到承颐的状态也没多问，今夜便在这里住了下来，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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