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是吃醋了不是喝醉了
打电话来的是刚刚结束聚餐的夏清，喝了一罐啤酒的她小脸红扑扑，边往家走边打电话给顾泽北。
顾泽北刚走到旁边接起来，就听到夏清用兴奋的声音问道：“嗨，你在干嘛？我吃完啦！”
这是……喝酒了？难得见夏清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顾泽北居然还觉得挺新鲜。
“吃完了还不快点回家，在外面瞎跑什么。”他严肃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外面。”夏清很意外。
“听到你旁边有车开过去的声音了。”顾泽北提醒。
“啊——”夏清抓抓头发，“刚结束嘛，你在干嘛？在忙工作？”
“有个朋友来了，陪她在花园里转转。”顾泽北诚实回答。
“唔——”夏清应了一声，突然用特别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那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顾泽北一愣，印象中这还是夏清第一次过问他跟谁在一起的事情，虽说他不怎么喜欢被别人过问这些，但是夏清这副谨慎忐忑的语气倒一点都没让他反感。
“是异性朋友，但不是女朋友。”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继而话锋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哎哟，居然被猜出来了，夏清有点不好意思，她忙辩解：“我就喝了一点点而已，高兴嘛，我平时可是不喝酒的！”
“知道。”顾泽北哭笑不得，“但是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不用！”夏清对着话筒拼命挥手，就好像顾泽北能通过手机看到似的。
“那你——你确定你现在还是清醒的？”
“当然，我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清醒的！”夏清强调，身后的部门成员肩搭着肩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的集体大声回答，“没错！”
“……”顾泽北无奈，敢情这是整个一部门的人都喝高了，他原本还打算让陈卓送夏清回家来着，看这样子陈卓也靠不住啊。
跟在不远处的袁婉茹听了几句就已经明了打电话来的是谁了，因为小北哥对对方的耐心不是一般的足，态度不是一般的好，甚至还要开车去接，这已然能体现出对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小北哥总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他有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成熟和高冷，所有的人和事情似乎他都满不在乎，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完全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精神状态。
就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当年她去美国时死抱着门不走，他都没什么太大反应，也从来不曾流露过丝毫不舍的情绪，只是平静的说出“到了美国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有空电话联系，再见”这样的话。
所以当看到现在他的样子时，袁婉茹如坠冰窟，她瞬间意识到小北哥应该是有女朋友了。
“我现在去接你，你们就站在那别动了。地址发我。”顾泽北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回房间去拿车钥匙。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真的可以的！谁敢劫我这个女汉子，而且我才喝了一罐啤酒而已啊，怎么可能会醉嘛！”
“服了你了。”顾泽北扶额，“那你们就相互搀扶着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到家也要打电话给我。”
“知道啦知道啦。”夏清应着，继而突然转换话题，“那个，异性朋友是谁？”
脑子还能进行这样的思考，看来找到家门也应该不是什么困难事啊——顾泽北由衷想着，答道：“小时候的邻居，后来出国了，前几天母女俩一块回国来了。”
“回国干嘛？该不会是长大了要回来找你结婚吧？”夏清感受到浓浓的危机，却故意嘻嘻哈哈的发问。
“你……”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嘛，你该不会要生气吧？”夏清吓了一跳，酒都吓醒了一大半。
顾泽北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只是想问你这是吃醋了？难得见你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关心我的生活，我享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切——”夏清撇嘴，心里偷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乖乖回家吧，到家打电话给我。”顾泽北再次催促道。
“好啦好啦，那我回家了。”夏清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泽北无奈地摇摇头，转身之时脸上却带着笑，袁婉茹定定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内心何止是如坠冰窟，简直是被彻底冰封。
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装作好奇的样子问：“是谁打来的电话？听上去好像跟你很亲密的样子哟。”
顾泽北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答：“是啊。”
“让我大胆猜测一下，是……女朋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袁婉茹分明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在心里默念上帝保佑，哪怕对方只是小北哥一个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或者哪怕是一个暧昧对象、一个仅上过几次床的PAO友都没问题，只要他不喜欢她，不爱她，那关心只是暂时的就好。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顾泽北清晰地再次笑着回答：“是啊。”
袁婉茹听到自己的心啪地一声碎掉了，她差一点哭出来。
没人知道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位她从小就视为男神的哥哥，她崇拜他、仰望他、喜欢他，把他默默放在心底，她从来没答应过任何优秀男生的要求，因为在她眼中他们甚至不及小北哥的一根手指。
可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神居然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反倒是提到别的女人时一脸笑容，袁婉茹根本不能忍。
小北哥是她的，是且只能是她的，这一点她从来没怀疑过，这么多年她就是靠着这个坚定的信念走过来的。
谁都不能夺走他，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在心里提醒自己，没关系，他们还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算是结了婚都可以离婚，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男女朋友而已？
这样的一番自我调节后，袁婉茹很快整理好心情，她颇有遗憾地叹气说：“那太可惜了，我可是很喜欢小北哥你的呐。”
她巧妙的用这种方式说出心底的话，就是想看看她的男神会作何应对。
顾泽北闻言，似乎并不太意外，而是语气轻快地说：“是么，你已经长大了，兄妹的感情该是你小时候的想法了。”
“谁说的，我一直当我和小北哥是青梅竹马呢，难道不是吗？”袁婉茹强调。
“青梅竹马？什么意思？”顾泽北随意地答，“回去吧，起风了，小心外面着凉。”
他的回答虽然随意，可语气却明显有些不悦了，袁婉茹敏锐的察觉到这种情绪，察觉到小北哥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了。
她的心意显然他明了，然而他没有丝毫暧昧的对话让她明白他真的是把她当妹妹看，袁婉茹心有不甘，却明白要让感情无中生有不是无理取闹就能解决的事情。
“听你的。”她努力维持笑容答道，“那么，如果小北哥不喜欢青梅竹马的感情的话，那就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做兄妹吧。”
顾泽北闻言停下脚步，袁婉茹险些撞在他背脊上，他回过头，纠正道：“也不是兄妹，是邻居。”
袁婉茹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顾泽北补充说：“小时候的纯真感情是不应该被‘兄妹’这种关系玷污的，一直这么保留下去不好么？”
袁婉茹在心里恨恨跺脚，她很想说她对他的感情从小就并不纯真啊！然而这种话她哪里说得出口？
顾泽北在前面走着，袁婉茹在后面如行尸走肉般跟着，越想眼眶越红，心里越觉得委屈。
客厅里，闫梅和宁芳已然开始拉起当年的家常来，顾泽北把袁婉茹送了回来，便对着宁芳说道：“宁姨，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先回房间了，明天我请你和婉茹吃饭，到时候您可要赏光。”
宁芳早注意到女儿微红的眼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此刻听到顾泽北这么说，心中更是明白两个孩子这一定是说破了什么。
“有事就去忙吧。”她忙笑着催促，“忙是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年轻人要有拼劲，更要劳逸结合才是。”
“谢谢宁姨提醒。”顾泽北笑笑，“妈，那我上楼去了。”
闫梅摆手示意让儿子快去忙自己的，她也挺关心袁家女儿的状态，更迫切想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顾泽北脚步声走远，宁芳这才问女儿：“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吹进去沙子了？”
当妈的不问还好，一问，袁婉茹就又想哭了，她委屈地看了闫梅一眼，嘟囔道：“梅姨，小北哥有女朋友了呀，你都没跟我说……害我闹了个大乌龙。”
“我这不是也没见过嘛。”闫梅边哄边追问，“你怎么跟小北说起这事来了？他跟你讲的？”
“哪有啊。他才不会跟我讲这些。”袁婉茹撇嘴，“刚刚有人打电话来，小北哥在电话里关心半天，挂了电话跟我说，那是他女朋友，好像还喝了酒呐。”
“怎么还喝酒？”闫梅惊讶，尽管她还没见过夏清的面，不过就凭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在心底给了夏清差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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