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华山云松吻远香（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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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画家定下心计，面色为之顺和，理一理双分顶发，挺胸抬头静心观察。

　　唐世科和胡常勇早看见董德者藏人物品，因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画者，对着一众素不相识的女子酸里酸气，卖弄学识，所以喝茶只当没看见，此刻华山脚下正好闲暇无事，但要看看曹步清和董德者，怎样和此人玩耍嬉闹。

　　几个女子虽则叽叽喳喳说笑，其实当然看见，但对于见了女人夸夸其谈，看见什么风景高呼小叫，全身神经质乱抽风的人也没好印象，既然是同伴董德者所为，知道董德者要拿此人开心，别人不说，当然不说。

　　画家此时面色坦然，其实心里知道难处，正面讨要，有说别人是贼之嫌，弄不好就会发生正面冲突，对方是两个人，看得出头盖反骨下，野蛮身子极有野性；如果不正面讨要，却又哪里能够要回自己的画料盒子。

　　他脸上平静异常，显示有一定社会经验，脚下慢慢迈着方步，在二人身边不远徘徊，眼睛的余光将二人加以分析研究，此二人：戴眼镜之人脸上消瘦，眼亮嘴尖，举手投足间显得很是灵动，说不定是内家高手，大脑门之人脑门前庭太大，看来定有外练神功，那脑门子说不定有开山劈石之力，自己不可盲动。

　　过了一袋烟功夫，观察研究配以江湖经验，神情笃定上前对二人正面站下。

　　他双拳相握平伸，一脚向前，点头、抬眉，睁眼，韵味十足说道：“华山脚下风景甚好甚好，树影美丽婆娑，小河环绕，两位英雄形象豪迈不同俗人，敢问英雄大名。”

　　突然的一句话，把旁边悄悄观察的众人弄得岔了气，捂着肚子忍俊不住，唐世科口中茶水直接喷出老远，却又谁都不敢笑出声来，画家的这种突兀神态话语，与戏台上古代江湖英雄相见没有什么两样。

　　曹步清吃了一惊，挠痒痒的手指头停在了腿肚子上，他想不出对方这段台词是吕布是董卓是张飞。

　　董德者却对此道情有独钟，天生爱好戏文，他和曹步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个手段。

　　董德者站起来双手抱拳回礼道：“小可不敢有劳英雄动问，在下乃中原人士，姓董名德者，街面上人呼我董半天，下面弟兄叫我董一刀，不知英雄有何见教。”

　　画家听说再施礼说道：“原来是董英雄，名震一方，如雷灌顶，小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董德者一指曹步清道：“此乃大英雄曹步清，江湖人称曹一川是也。”

　　画家转身对正曹步清施下礼来，口中说道：“英雄形象不同凡俗，在下渴望已久。”

　　曹步清精通天下各道，只是平日不愿以此为乐，这时只得答礼一下，用江湖**言语问道：“请问壮士姓名，在哪里发财，可否道出万儿听听确实。”此文戏里长时间听见，此时有点文字咬口，旁边之人捂嘴按肚难受之极，席乐天和高三三听得热闹站近身来，听着董德者和曹步清弄戏文，乐得席乐天大板牙与华山三峰相辉映。

　　画家不以为然，恭敬说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若得万事通，人和不可冲，在下中原俗人士，除开正业闲时乃喜丹青画者，哪敢以壮士自居，敝姓赵，名思鹏，赵思鹏就是我，我就是赵思鹏了。”

　　旁边众人听了糊涂，这人怎么叫做：照死碰，太是稀奇，女子们笑得实在受不了坐不住起身准备离开，叫他们男子们自己玩笑。

　　赵思鹏却提高了声音说道：“董一刀，曹一川两位大英雄，以及在此名胜的各位仙姑雅客，在下赵思鹏刚才失却一方画料盒子，此画料盒子是在下先生心爱之物，是上古流传至今的无价之宝，小可片寻不着，请问众位何人见得，相告一声，在下感激至极。”说完对众人一一施礼。

　　听了此话大家都不好走了，女子们重又回头与花草相挨站下。

　　曹步清问道：“你喜欢画画吗。”

　　赵思鹏道：“是的，敝之所爱。”

　　曹步清再说道：“如壮士所言，此爱为业外之乐，不嫌冒昧愿听详实。”

　　赵思鹏沉声正色说道：“英雄何必客气，敝人，乃西北国防工业总公司，qa飞机发动机机械制造总公司总工会，下属模具分厂工会文化干事，工作以出文化板报，工段及时报道为主，属于现实国业骨干，闲时作画，今日刚好休假，带上画笔华山写生，刚才和几个女同志说话，不注意画料盒子却不见了，想问问诸位，看看谁见到了。”

　　他把自己的工作单位说的很是大气，想以此来说明自己的画料盒子非同一般，众人听了心下莞尔，却原来一个单位的，qa公司由过去的qa机械厂和xa机械厂合并以后，分东院和西院，单位太大，原本不可能人人认得。

　　原来如此，席乐天听了明白道：“看你那脸和我一样黑，没有画料跟我挖草药吧。”

　　高三三笑嘻嘻道：“是格是格，画画是穷酸干格，挖药药治病才是造福格诺。”

　　董德者伸手把二人挡在一边怒道：“去去去一边去，没见过狗笑起来会呲牙。”

　　曹步清急忙把三人挡开，微笑着制止不要吵闹，回头没有把话说破道：“你是画家，看这样行不行，你有纸有画笔，我带的有颜料，既然你是专门上华山来作画，不妨给我们每人画一张，顺便给我们带带路，画料盒子嘛，想来不会跑到哪里去，下山之后坐落在我头上帮你找到。”

　　此话再明白不过，给大家画画，给大家带路，画料盒子最后还给你，赵思鹏心里一松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给大家起歌子，宣传栏上出板报的文化干事，数万职工的qa公司比比皆是，车间，厂房拐角之处，只要立一块板子，立刻成为他们坚强战斗阵地，不管里面有什么厉害人物，有什么不得了道行，究其工作本身，实在不稀奇，倒是在华山脚下相遇，颇有一些亲切，也有一些意外。

　　上山带路之人解决了，曹步清得意看看屋檐下喝茶的两位老兄，看看一众朋友，回过头来，笑哈哈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日咱们相会倒是一种缘分，咱们没有一点儿要为难你的意思，完全出于你自己的本意，愿意了就行动，不愿意了大家一拍两散，说白了，我还不想给你找什么劳什子的花尿盒子。”

　　赵思鹏点头不迭说道：“多谢多谢，我本来就是在这个华山画画，上去了下来，下来了上去，只要有得画，怎么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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