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黑猫太宰精心炮制的超人精力锅, 具有某种神奇且不算毒药的提神功效，会让吃下料理的人强烈想要完成自己当下没有做完或是有着遗憾曾经想过要做的事。
超人精力锅的影响力有小有大，小如织田作犬吃醉以后开始给自己做辣咖喱和奋笔疾书写下一个故事、银狼立原连夜跑去高专后山锻造一堆咒具, 大如金蟒兰波身型膨胀数倍撞破宿舍的屋顶、五条悟跑去轰了高层的住处一晚上。
另外还有猫沢奈奈和超人精力锅的烹饪者似乎没有表现出吃醉失控的模样。
只是黑猫太宰说她也有过，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猫沢奈奈一顿苦思冥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要是吃醉失控的记忆这么容易回想起来，织田作犬他们也不至于一脸茫然面对自己留下的残局。
被五条悟找上门的时候, 猫沢奈奈的脑海瞬间闪过大堆凄惨的画面。
可能会被高专退学也可能会遭到五条悟严厉的追责。
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五条悟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甚至兴致盎然问道：“奈奈那天的鸡汤是怎么做的？”
“连最强都会中招的料理,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笑着道：“其他人吃也会中招吧？”
“呃？”猫沢奈奈呆住, 磕巴着问道：“老师是想要把超人精力锅给什么人吃吗？”
那不是能随便给别人吃的料理吧？要是又出现五条悟和金蟒兰波那样失控的情况怎么办？
五条悟毫不犹豫点头，笑嘻嘻道：“当然, 这么有趣的料理怎么能不让七海和伊地知他们尝尝。”
这个人只是单纯想看别人热闹吧？
猫沢奈奈欲言又止, 道：“抱歉老师, 做超人精力锅的料理已经没有了。”
就算有也不敢再让黑猫太宰折腾, 谁知道第二次加入不同材料的超人精力锅又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效果。
“是吗？这还真是可惜，”五条悟嘴上这么一说，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去一边, 说道：“奈奈收拾一下东西, 准备跟我出去。”
超人精力锅的事是次要。
重要的是高层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猫沢奈奈动手，他们明明很重视她的术式却又安排她去支援北海道的阿依努咒术连，实在不得不让人开始多想。
高层对猫沢奈奈的态度和想法是否已经开始改变。
“我们现在要出去吗？”猫沢奈奈惊讶道：“要去什么地方？”
五条悟来之前没有提过这件事，现在这么突然说起，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带奈奈去熟悉一下特级的任务，顺便让你见识一下领域。”五条悟直起身, 身高腿长站在猫沢奈奈面前要低头俯望着她。
语气轻松自然, 仿佛只是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熟悉特级的任务？！”
猫沢奈奈止不住惊讶, 道：“可我不是一级吗？特级的任务，我也可以接触吗？”
虽说过去也祓除过几次特级咒灵，但多数都是机缘巧合或借助道具灵魂的能力，真正的特级任务她此前想都没有想过。
至少在有资格晋升为特级之前，她是没想过自己还能接触特级的任务。
“任务主要还是我来完成，奈奈这次去只是负责旁观，”五条悟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随意说道：“前几天在北海道不是学会简易领域吗？奈奈再看一下真正的领域展开，说不定很快能领悟领域。”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明白这也是五条悟的好意，她轻吐口气，呼出紧张与不安忐忑的情绪，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不知道五条悟的任务地点在什么地方，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北海道那样的事情，她决定还是带一些换洗的衣物在身边。
“不用这么麻烦，”五条悟伸手一抓黑猫太宰，被黑黢黢的猫咪低头躲过，他眉头动了动再次伸手一抓，成功捕获一只黑猫扔进猫沢奈奈怀里：“把这只猫带上就好。”
手指接触黑猫的一瞬间，【无下限】自动解除消失。
他低头隔着眼罩望向自己的手掌，咒力流转正常自然，仿佛没有出现过【无下限】被迫关闭的情况。
术式和咒力都在抓住黑猫的短短时间不见踪影，身体如同赤裸裸失去出生起就习惯的力量。
遮光能力极佳的眼罩原本是为了防止五条悟的六眼过多捕获外界的信息给他的大脑造成不必要的负担，但在术式和咒力消失的时间里，他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漆黑一片连流动的咒力都无法看见。
五条悟的六眼可以让他自然而然收集周围的一切信息，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是身周以及视线范围内的东西都会事无巨细反馈到他的大脑。
六眼这样的能力不是不好，只是在日常生活也时刻收集信息，不免会给五条悟的大脑和思维造成极大的负担。
让脑子里的一切都被周围的事物所占据，被迫全神贯注高度集中精神。
这样高强度长时间的脑力活动，即便有反转术式不断刷新治愈大脑对五条悟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所以他平时都会使用眼罩、绷带以及墨镜之类的东西遮挡住眼睛。
只要看见身周附近的咒力流转，他照样能判断身边出现什么建筑物、人类或是动作花草之类的东西。
但这样特殊的视野在抓住黑猫太宰的瞬间，变成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他凭借着记忆中猫沢奈奈所在的位置把黑猫扔过去，猫一脱手失去的咒力视野瞬间回归眼前。
他的咒力和术式都没有消失，仅仅是在触碰的时间无法感知、无法动用自己的能力。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有些像十一年前伏黑甚尔的武器可以强制解除一切术式。
但是这只黑猫的能力又在这之上，不仅可以解除术式，连咒力也会一起屏蔽。
“是要带上太宰先生吗？”猫沢奈奈接住五条悟扔过来的黑猫，安抚着顺顺猫咪凌乱的背毛，轻声问道：“太宰先生愿意跟我们一起出门吗？”
被强制抓过一回的黑猫太宰大幅度晃悠一下尾巴，他不太喜欢五条悟突然这么抓过来的动作，不过那个人大概已经发现了他的术式。
【人间失格】会无效化五条悟的无限。
“这要看奈奈怎么表现了。”他伸爪勾住猫沢奈奈的衣服，爬上她的肩膀稳稳蹲立在上面，故作姿态道：“奈奈想我陪你一起出门吗？”
她侧过头，认真说道：“我当然希望太宰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出门。”
“可是奈奈上次还不愿意带我去北海道，”细长毛绒的尾巴轻扫过她的后颈，他慢悠悠说道：“难道不是因为奈奈厌倦了我吗？”
他假哭着嘤嘤两声，似怨似叹道：“终究是旧不如新。”
“完全没有那种事，”猫沢奈奈连忙说道：“上次是因为不清楚北海道的灵场化情况，担心太宰先生去那边会发生危险。”
根本不是什么厌倦黑猫太宰。
而且织田作犬还是他建议着陪她一起去执行任务。
“真的吗？”
“千真万确！”
黑猫太宰怡然放缓语气，笑吟吟道：“好吧，这次就让我来跟着离不开人照顾的奈奈一起出门。”
虽然已经习惯黑猫太宰时不时会闹着说些这样的话，但能得到他亲口应许还是让猫沢奈奈安心许多。
要说所有道具灵魂中，最容易让猫沢奈奈生出心安感的小动物不是拥有【天衣无缝】的织田作犬，也不是实力超群的金蟒兰波，而是最早来到她身边的小小黑猫。
个头和力量都没有其他的小动物大，但黑猫太宰就是很轻易能给予她心安放松的感觉。
“五条老师，太宰先生答应跟我们出门了。”
五条悟饶有兴致，问道：“奈奈想要带自己的式神出门作战，还需要征求他们的同意吗？”
这跟一般的式神使也有太大的不同了。
正常的式神使收复式神以后，可以直接命令他们做任何事不会生出反抗的念头。
但猫沢奈奈却要跟自己的式神商量着一起出门战斗。
他是听不见猫沢奈奈跟黑猫沟通了什么，但他们之间明显是有私下联系的手段。
“太宰先生他们是我重要的同伴，不是单纯的式神，”猫沢奈奈郑重说道：“我想让他们自己来做决定。”
想跟她出门执行任务或是安心呆在高专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都随他们喜欢。
她不想勉强重要的同伴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原来如此，”五条悟兴味十足，说道：“奈奈跟式神相处的方式还真是有趣。”
不仅猫沢奈奈自己拥有术式，连她的式神都会拥有各式各样的术式能力。
只这一点来看，她的特别程度不亚于高专其他几位。
……
五条悟口中的特级任务没有猫沢奈奈想象的危险恐怖，甚至带着几分悠闲的意思。
一贯负责接送五条悟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今天要送伏黑惠三人去西东京市的英集少年院，他们两人一猫坐着新干线出发去往关西的大阪。
“老师是早就买好票了吗？”
猫沢奈奈看着五条悟戴着眼罩流畅取票，一路被人投以微妙同情的目光都无动于衷，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种小事一般都是伊地知负责，”五条悟晃了晃手上的两张票，态度极其自然说道：“他今天要送惠他们去另外的任务地点，所以就帮我买了新干线的票。”
另外也是因为开车去大阪的速度没有新干线快，在不考虑瞬间移动的情况下，新干线和飞机都是平时使用最多的交通工具。
相较于飞机需要考虑起飞时间、登机时间以及机场和任务地点的距离，新干线需要考虑的问题就简单很多。
只要正常取票上车，赶往任务地点快速祓除咒灵，再通过新干线去下一个任务地点或是直接回去东京郊外的咒术高专。
“辅助监督的工作也是不简单，”猫沢奈奈如此感慨，小心把黑猫太宰藏在背包里，准备混上新干线，“太宰先生，请忍耐一下。”
她紧张兮兮抱着背包在身前，低头对拉开一条缝藏在里面的深渊猫咪，安抚着道：“等上车就能出来了。”
黑黢黢的猫咪躲在背包昏暗的内部，即便是站在猫沢奈奈身旁的人都不一定能发现背包里面的小秘密。
“这里还不算什么难以落脚安身的位置，”黑猫太宰不紧不慢说道：“奈奈不需要担心我。”
他以前住过集装箱、睡过贫民窟和简陋的诊所病床，只是在背包里面简单藏一段时间算不上什么难以忍耐的事。
猫沢奈奈悄悄松了口气，伸手进去轻轻蹭过黑猫的鼻子，道：“太宰先生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叫我。”
反正猫咪藏在背包里面也没有人留意，拉链就不必完全拉上，可以留着一条缝给黑猫太宰注意外面的动静。
“奈奈，过来。”
五条悟身高腿长迈着步子，三两下走到队伍最后面带给附近的人无言的压力感，他伸手向猫沢奈奈招了招：“我们在这边上。”
她压了压背包，应声跑过去：“抱歉耽误五条老师的时间了。”
“没什么，新干线还没发车，”五条悟并不在意这些小事，话头一转问道：“奈奈是不是有办法跟式神沟通？”
“什么？”猫沢奈奈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有办法跟式神沟通？一般的式神使不是都可以跟式神沟通的吗？像是伏黑惠、夏油杰他们，收复影式神和咒灵都是有办法沟通的吧。
“奈奈之前不是还问猫的意见吗？”五条悟伸手戳了戳背包，说道：“就我知道，一般的式神使都是不需要跟式神沟通。”
他们都是直接驭使自己收复过的式神。
不需要跟式神沟通也没有跟式神沟通的必要，相互之间更像是武器和使用者。
猫沢奈奈这种能跟式神沟通，常常会跟他们私下说小话的式神使才是少见的类型。
“是这样吗？”
她突然心虚起来，小声道：“我以为大家都可以跟式神沟通。”
道具灵魂不是真正的式神，只是伏黑惠一时误会诞生的谎言。
而他们是顺着谎言延续下去的人。
毕竟道具灵魂的存在并不好解释，想要解释清楚道具灵魂又要牵扯上系统的能力和存在，还不如直接应下伏黑惠的误会，让黑猫太宰他们成为人前的式神。
“奈奈看见过惠跟玉犬玩？”
五条悟嘴角勾起弧度，高兴跟她透露道：“虽然惠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其实他会偷偷跟自己收复过的式神玩。”
还有放学路上的流浪猫，他也会买些火腿肠来喂。
行为举止跟表情神态相差甚大。
“玉犬和脱兔吗？”猫沢奈奈认同着点头，道：“我也见过几次伏黑君把式神放出来。”
也是因为伏黑惠这个真正的式神使给她的错觉，让猫沢奈奈以为式神使都是会与式神好好沟通、联络感情的术师。
“对吧？”五条悟笑嘻嘻说道：“惠小时候就会这样了。”
“五条老师很久以前就认识伏黑君吗？”
猫沢奈奈忍不住好奇道：“我以为伏黑君是在入学高专以前认识老师。”
跟她的时间差不多，或是还要早一些什么的。
“我认识惠的时间比奈奈要早很多，”五条悟迈着长腿在自己的位置落座，腿一伸长几乎将前面的空档慢慢填实，“大概是在高专四五年级的时候。”
夏油杰叛逃咒术高专，他想要寻找有潜力的咒术师苗子就去找了伏黑甚尔留下来的儿子。
那时候小学一年级的伏黑惠，五官各处都跟他的父亲极其相似，一眼看着过去就是伏黑甚尔的缩小版。
实在难以让五条悟想起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伏黑惠的性格与伏黑甚尔有很大的不同，差异大到五条悟都要惊讶这居然是伏黑甚尔的儿子。
“五条老师高专四五年级的时候，”猫沢奈奈跨过五条悟的长腿进去里面靠窗的座位，讶异道：“那不是快要十年了？”
这么算下来，伏黑惠确实是最早认识五条悟的人。
“是啊，”五条悟歪坐在座位上，手指张开点撑着额际，不禁笑道：“时间都快过去十年了。”
【只有五条自己强还远远不够。】
这样的想法出现已经有十年、不，是十一年的时间。
过去的五条悟只想到要寻找未来的同伴，不至于会被他甩下太多的咒术师却没有想过要亲自教导术师。
生出这样的想法是在五条悟二十五岁的时候。
仅仅靠着他在外面拯救准备好接受救助的人是不够的。
咒术界高层把控着咒术师的等级评定，他想要更多的同伴一起改变腐朽的咒术界就要从最根本的地方——咒术高专开始。
这也是他会进入高专成为一名教师的理由。
“五条老师？”
猫沢奈奈疑惑看着五条悟，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几折。
“没什么，”他扬着嘴角，道：“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她似懂非懂点头，松开一直抱紧在胸前的背包，小声问道：“太宰先生要出来透透气吗？”
深渊猫咪呆在背包里面，只有鸢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他伸爪出来按住猫沢奈奈的手背，说道：“暂时不用，我呆在背包里面会比较自在。”
猫沢奈奈为了让他藏得舒服，往包里铺着好几层衣服，不知道担心呆在里面难受。
最多是空间有些狭小，让猫难以转身活动四肢。
“大阪啊……”
她小声嘀咕着道：“我还是第一次去，不知道大阪跟东京一不一样。”
要是因为什么都不懂闹笑话就糟糕了。
“奈奈在紧张吗？”黑猫太宰故意说道：“成为咒术师以后，经常要去各种陌生的地方祓除咒灵，要是现在就害怕，以后要怎么办呢？”
上次是北海道，这次是大阪，再下次可能是四国或是九州的什么地方。
要是每次都这么紧张过来，猫沢奈奈就没有心思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要知道成为咒术师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公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只是一点紧张，说不上什么害怕。”
猫沢奈奈抿着唇，低声反问道：“太宰先生去陌生的地方就不会有那种紧张的心情吗？”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建筑甚至是陌生的口音。
一切都会清晰告诉她，身处的环境发生改变。
“不会哦。”
黑猫太宰干脆利落否认，又说道：“我知道一些关于大阪的事，奈奈要来问我吗？”
就算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囊括不到关西，但不代表黑猫太宰对关西的黑白势力什么都不清楚。
黑手党首领的位置有时候要了解很多，只有知道的情报足够多，才能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制定相应的计划。
“太宰先生以前去过大阪吗？”
猫沢奈奈偷看一眼五条悟，戴着眼罩的脸让人很难分辨他是否处于清醒状态。
呼吸和情绪都极度平稳，双手交扣在一起置于腹部，长腿无法彻底在座位前的空档伸直。
好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或是太过疲惫在新干线的路途短暂休憩一下。
“没有去过大阪，”黑猫太宰坦然承认，说道：“不过我跟大阪人打过交道。”
黑手党的交易对象什么人都会出现。
不知己知彼，如何捞回来最大的好处。
“不同世界的大阪人会是一样的吗？”猫沢奈奈陷入沉思，试探着问道：“太宰先生说的大阪人该不会是大阪的黑手党吧？”
“bingo”
黑猫太宰直接承认，道：“奈奈真是聪明，我说的就是大阪的黑手党。”
黑手党不跟黑手党打交道，还想跟什么人认识。
“大阪的黑手党，”猫沢奈奈吞吞吐吐，道：“不太行吧？”
她只是想知道一些普通关于大阪的事，太宰先生一上来就是大阪的黑手党，属实有些太过刺激了。
“奈奈是瞧不起大阪的黑手党吗？”
黑猫太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摇头说道：“这样以职业取人的性格可不行呀。”
“……我知道错了，”猫沢奈奈乖乖低头，说道：“请太宰先生告诉我关于大阪的事情吧。”
“这才是好孩子的表现。”
最后，黑猫太宰还是说了港口黑手党与大阪黑手党交易的故事。
完全不是猫沢奈奈想要知道的东西。
……
原以为到达大阪，他们要徒步或是自行乘车前往任务地点。
没想到离开站台就遇见举着牌来接他们的人。
猫沢奈奈托住身前的背包，昂头问道：“五条老师，那是负责大阪这边任务的辅助监督吗？”
咒术高专培养的辅助监督除了专门为部分咒术师服务的私人辅助监督，还有负责指定区域的辅助监督，不同的辅助监督职能上也会有相应的细微差别。
“不是哦，他是大阪警视厅的警察。”
猫沢奈奈当场愣住，眼看着五条悟信步走过去，姿态自然娴熟抬手跟对方打招呼。
“我是听错了吗？”她有几分恍惚，问道：“大阪来接我们的人是警视厅的警察。”
“看样子是没有，”黑猫太宰简单打量一眼，道：“他的衣服上有□□。”
如同律师徽章一样，日本的警察也有别在身前昭示身份的□□。
还没有指腹大的圆形徽章别在胸前的位置。
“奈奈，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五条悟回头冲她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我们准备要去任务地点了。”
继续磨磨蹭蹭下去，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
猫沢奈奈回过神，连忙跟上他们的步伐，眼睁睁看着五条悟和大阪警察坐进一辆警车，错愕问道：“我们是要上这个车吗？”
“当然，这是不是很酷？”
五条悟得意着道：“我还专门让伊地知问他们能不能派警车来接我们。”
这居然是故意的吗？
猫沢奈奈一脸空白，托着背包里的猫咪突然十分茫然：“确、确实很酷。”
除了酷也不知道能用什么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奈奈还不上来吗？”
她手脚僵硬在五条悟的催促下坐进警车，连看都不敢看窗外掠过的风景，抱着背包开始装起鸵鸟。
这种仿佛做了坏事，要被警车拷送回去警察局的尴尬羞耻感。
“奈奈，现在还会紧张吗？”
黑猫太宰笑吟吟道：“坐警车的体验不是经常会有的。”
她脸都几乎要塞进背包里，沉默半晌开始小声抗议：“但是这样好像犯人。”
完全体会不到五条悟说的刺激和酷，她只觉得呆在警车的时间如坐针毡，生怕自己的脸会被路过的人看见或是拍下。
“就是像犯人才有趣，”黑猫太宰语气轻快，说道：“随时会被带回警察局接受审讯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猫沢奈奈抬起脸，看了看五条悟的表情又听着黑猫太宰的话，心情复杂道：“关于这点，我实在没办法认同太宰先生和五条老师的话。”
把坐警车作为一种特殊体验什么的。
她的羞耻心和常识不允许她轻松接受这样的特殊体验。
“五条先生之前大致了解过情况吗？”负责开车的大泷警官看一眼后视镜又飞快收回视线。
他还是第一次与咒术界的人打交道，要不是因为负责大阪的辅助监督被咒灵袭击重伤，这次事情又与警察息息相关，怎么都不会轮到他来接咒术师去案发现场。
“大概了解一些，不过警察先生可以再说一次，”五条悟姿态轻松自然，没有半点危机感的样子，“我的学生还不清楚什么情况。”
出发前，他只告诉猫沢奈奈要去大阪并没有详说具体的任务内容。
现在猫沢奈奈怕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要执行什么任务。
“那我就从头详细说一遍……”
事情最初发生在半个月前，大阪府警追捕一名穷凶极恶的毒贩闯进一座废弃工厂，原以为犯人已经无处可逃，抓住人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想到进去工厂的警察会接二连三发生意外。
呆在工厂外策应的警察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等不及对讲机回应直接冲进去准备击倒犯人救出同伴，不想他们也纷纷遭遇这诅咒一般的意外。
停止运作多年的铁钩挥动起来、熔炉高强度工作冒出阵阵白烟，一切不该发生的事都在废弃多年的工厂再次启动。
大阪警视厅经过好一番调查才知道是咒灵作怪，他们联系大阪的辅助监督准备等咒术界的人来祓除工厂里的咒灵。
不成想进去的咒术师也会遇见意外，没有进去的辅助监督也被咒灵的意外袭击。
事情闹得越发严重，任务等级一再提升，最后才交由五条悟过来处理。
“咒灵造成的意外，”猫沢奈奈凝着眉，担忧问道：“前面进去的人还活着吗？”
大泷警官回答：“他们现在都在警察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
咒灵造成的意外事故没有一下取走他们的性命，因为送医及时还可以抢救回来，只是人在重症病房住了十几天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还活着就好。”猫沢奈奈暗暗松一口气。
只要人还活着，术式能力总能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最怕的是人已经死的透彻，连救治的机会都不留下分毫。
大泷警官看了她一眼，没有打击小姑娘天真乐观的想法。
“工厂的位置就在前面。”警车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大泷警官带着大阪口音的话，诚恳低声道：“拜托了五条先生。”
即便再怎么不想承认，祓除咒灵的事确实只能由咒术界的人来处理，过去他们也试过利用咒具或是咒术眼镜想要祓除工厂里面的咒灵，可是全部都没有成功，甚至让进入医院的重伤者又多了几个。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五条悟身上。
“奈奈，我们进去吧。”
五条悟率先下车，抬头看着遍布工厂的咒力气息，若有所思道：“偶然和巧合发生的意外。”
按照这份能力来看，里面的咒灵或许是【人类对于意外死亡受伤的恐惧担忧】负面情绪生成的咒灵。
只会制造意外不断让人受伤壮大自己的术式能力。
五条悟放下帐，隔绝废弃工厂与外界的视野，开始往里走：“奈奈想到要怎么对付意外吗？”
“怎么对付意外危险，”猫沢奈奈沉吟半晌，困惑道：“不可以用普通的手段对付咒灵吗？”
再怎么说咒灵的术式能力是制造意外危险，对付咒灵的手段都是那一套，找出真身存在、攻击打散对方，给予最后一击祓除。
“当然可以，”五条悟直接肯定她的想法，道：“但是奈奈想过怎么找出咒灵吗？”
以六眼的能力自然轻轻松松可以找到隐藏在工厂里的咒灵。
但如果是猫沢奈奈，要怎么找出这只善于隐藏的咒灵。
“利用诱饵？”猫沢奈奈不确定道：“如果帐没办法让咒灵显形，或是显形也呆在我们难以找到的地方，利用诱饵吸引它出来会不会好点？”
咒灵要对废弃工厂里的东西动什么手脚，必然要近距离接触，一旦咒灵出现就可以动手祓除它。
“可以算是一个办法。”
她略松一口气，主动说道：“老师，我去把咒灵引出来。”
原本背在胸前的背包为了安全着想，她下车的时候就放在警车里面，只把黑猫太宰带了出来。
有她作为诱饵，应该能很快把咒灵引诱出来。
“老师明白奈奈的好意，”五条悟压住猫沢奈奈的脑袋轻拍两下，笑着道：“但我还不至于抓一只咒灵也要利用学生做诱饵。”
他抬手勾扯住眼罩缓缓拉下来，露出那双璀璨明亮如同钻石的美丽眼睛，手指捏着咒印直接打出一记攻击。
强烈的蓝色咒力【苍】直冲出去，狠狠击碎废弃工厂的一角轰出一个大洞。
“五条老师已经找到咒灵了？”
猫沢奈奈惊讶不止，她连咒灵的影子都没看见，五条悟都开始直接打咒灵。
“我的眼睛能看见咒灵藏身的地方。”面对突然启动挥击过来的巨大铁钩，五条悟连躲都没有躲，屈起手指轻轻一弹直接把“意外”飞过来的铁钩以更加强大的力度击飞出去。
不仅仅是咒力的流动方式，还有更加细微的气息线索都能被六眼捕捉。
五条悟一手压着猫沢奈奈的肩膀，细软的白发垂落下来，衬得眉眼柔和几分，嘴角的笑意直直勾起说道：“对了对了、出门的时候还说让奈奈见识一下领域。”
特级咒灵不是随时可见，想让猫沢奈奈看看两个领域对冲的情况并不容易。
不过他的领域开起来不算困难。
反转术式一直在身体里运转，使用领域的消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耗损，只是一般没有必要开启领域对付咒灵。
一发【苍】或是一发【赫】足以解决大多数情况，再不济还有【茈】。
领域展开一直是五条悟使用最少的手段。
“不要眨眼哦，”他垂眸望一眼猫沢奈奈怀里的黑猫太宰，手指相扣在一起，说道：“【无量空处】。”
瞬间展开的领域犹如一片星河在眼前绽放，隐藏在废弃工厂的咒灵直接被拖入其中，陷入无尽的思维大脑风暴，不断汲取着无用的废弃信息。
“这就是领域展开吗？”
猫沢奈奈微微愣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怀里的黑猫不见了。
她左右扭头试图寻找，又想起黑猫太宰的术式无效化能力。
即便五条悟可以把她和咒灵拖入领域，可是黑猫太宰的【人间失格】是术式无效化，不会受到影响也不会被拖入领域。
自然原本呆在她怀里的黑猫会不见踪影。
“果然不能把猫弄进来，”五条悟琢磨着笑道：“奈奈的式神猫有很不错的术式。”
不过隔着猫沢奈奈，黑猫的术式无效化也不会影响到他。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五条老师就是为了测试太宰先生会不会进入领域吗？”
领域展开确实是很厉害的能力。
但以她现在的水平想要独自展开领域，还需要不少时间修行锻炼提升自己。
“当然不是，测试猫是顺便的，主要还是为了让奈奈见识一下领域。”五条悟一边解释着领域的各种效用，一边轻松写意把咒灵干脆祓除。
他其实还挺好奇猫沢奈奈要是能展开领域，会出现什么样的领域和必中效果。
虽说是否能达到领域展开的高度，要看术式天生的上限，但五条悟很看好自己的学生。
不说要成为与他一样强的人，至少不要被他的能力甩开太远。
只有这样才能与他成为并肩而行的伙伴。
【无量空处】收回的瞬间，布满整个空间的星辰一应消失收回连同领域中瑰丽诡异的奇观。
黑猫太宰蹲坐在地上，平静抬头道：“回来了？”
“嗯、见识过五条老师的领域，”猫沢奈奈重新把黑猫抱进怀里，小声道：“太宰先生刚才是故意离开的吧？”
要是黑猫太宰没有跳出她的怀抱，她应该会像过去一般无法被【梦魇】带进梦中领域。
五条悟的【无量空处】会把他们都遗漏在外。
“奈奈不是想看一下五条的领域吗？”
黑猫太宰尾巴轻摇慢晃，十分冷静道：“我们几个都不会领域展开，夏油又失去使用术式的能力，能让奈奈学习领域展开的人就只有五条了。”
猫沢奈奈小心拍抚着黑猫身上沾染的灰尘，无奈道：“我知道了，可是太宰先生下次离开的时候先跟我说一声吧？”
一声不吭突然不见猫影子。
她差点要以为黑猫太宰又变回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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