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请我帮忙
颜泠靖静静坐在屋里，想着下一步的打算：这个徐氏这几日安静得很，很不像她的性格，若非有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那便是她自己手里还有底牌。
听到脚步声逼近，颜泠靖回过神来，“谁？”
来的人是木九歌。
“你……你怎么会进到我家中？”
“好像也不是很难罢，”木九歌随意地倚在门边，“放心，那些守着院子的士兵都没事，我还不至于伤害他们。”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颜泠靖喝了口茶，心跳动得厉害，她没想到木九歌竟然能在自己的府中来去自如。
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感觉袭来，让颜泠靖回想起前世那段很不好的回忆。
“验尸，之前干过吗？”木九歌看出颜泠靖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验尸？”颜泠靖听见这两个字，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会这种东西？”
“颜大小姐今日当街救人的事怕是全京城都要知道了，我又怎会不知呢？”
“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对这方面也算是小有研究，走吧。”颜泠靖熟悉医术，之前在组织里也经常会进行尸检，所以不算难事。
木九歌之前帮她知道了自己被退婚的实情，颜泠靖心里还是觉得欠他一笔，自然要还，便跟着木九歌回了叱杀殿中。
“带上这个面具，你就是我座下的掌门大人。”木九歌递给颜泠靖一副面具和一件斗篷。
木九歌倒是没有避讳地直接带颜泠靖回殿里，也是京城中最靠近皇城的一处宅子，“以后若是有需要，直接来这里，会有人帮你。”
“多谢了。”
木九歌站在门口，扣了三下门，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属下，见到木九歌和颜泠靖恭敬地行礼。
“这是宗鋆，我不在的时候，你来找他即可。”木九歌回头对颜泠靖说。
穿过庭院，木九歌领着颜泠靖进到了后院的一间屋中，转动花盆，机关自动打开，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会比你想象的要惨烈。”木九歌看颜泠靖脸色煞白，叮嘱一句。
“这么重的尸臭味儿，不用看我也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木殿主不必担心，怎么说我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是受得住的。”颜泠靖觉得木九歌很是轻看自己，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经历过似的。
“请吧。”
到了地下室，颜泠靖算是真正见到了木九歌口中的“惨烈”，倒是没超出颜泠靖的预期，只不过是尸体数量多了一些罢了。
“这里一共十一具尸体，劳烦大小姐帮我看看他们的死因罢。”木九歌见颜泠靖面不改色地扫视一圈尸体，开口说道。
“这个倒不难，”颜泠靖知道这里环境简陋，没有专业的设备，便随手用手帕遮住了口鼻，“我劝你最好还是遮一遮，万一有什么毒气就不好了。”
颜泠靖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这十一具尸体腐败程度不同，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还在腐败的过程中极度肿胀，也就是所谓的巨人观，还有的看起来像是刚死没有多久。
“那我就先从这几具还算新鲜的开始了。”颜泠靖瞟了一眼木九歌，见他默许地点了点头，便着手开始尸检。
这是一具女尸，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穿的是类似于丫鬟的衣服。颜泠靖先是小心地划开了死者的衣服，仔细观察。
“根据尸体上的腐蛆数量和生长状况大概可以判断死者死了三到四日，手腕和脚腕处有明显的约束伤，有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前被拘禁过。”
“表面上看，死者的死因应该是被人用绳索一类的东西勒住颈部，窒息而亡。面部肿胀发绀，眼下出血，尸斑呈暗红色，都是很明显的窒息征象。”颜泠靖忽然停了下来，“你看她的手……”
“怎么了？”木九歌俯身查看。
“她虽然一身丫鬟打扮，可这手一点儿也不像是干活的手。这应该是被人伺候的小姐才是。”颜泠靖抬起尸体的手，确实是很纤细，没有什么伤痕，“这样倒是有意思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被换上丫鬟的衣服被勒死……”
为了进一步确定死因，颜泠靖剖开死者的胸腔，“喏，你看，心脏和肺部有出血点，血液呈暗红色，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窒息而死了。”
“嗯。”木九歌心中竞对这个小丫头感到一丝敬佩。
“你不找个纸笔记录一下么？我说这么多你能记住？”颜泠靖觉得自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就换回来一个“嗯”，心中有点儿不痛快。
“你只管说就是，若是连这点东西都记不住，我这个殿主也不用当了。”木九歌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人质疑的一天。
“随你吧。”
两个人在地下室忙活了一会儿，颜泠靖经验十足，加上这些人的死因都不复杂，两个时辰的工夫，尸检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
“殿主，”地下室入口处有一个人来禀报，“你要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你且在这里。”木九歌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颜泠靖，“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罢。”
“多谢木殿主好意，不必了。”
木九歌走后，那个叫宗鋆的人到地下室中，默默站在一边，陪着颜泠靖。
“你叫宗鋆？”颜泠靖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问他，“你……要不站近点儿？我怕你看不清。”
“啊？不……不用了罢。这地下室还不至于那么昏暗。我、我就不过去了。”
“你害怕啊？”颜泠靖微微一笑，“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不会动，总比活人好罢，活人有的还会危及生命，死人不过是面目骇人一些罢了。”
颜泠靖这一番话像是对宗鋆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终于，工作到了最后的阶段。就剩下那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了。那三具被放在地上，颜泠靖便蹲在地上去看。
没过一会儿，木九歌就回来了。事情看样子很顺利，木九歌神色也稍稍舒展些许。看见蹲在地上的颜泠靖小小一个，木九歌愣了一下。
“殿主。”
“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颜泠靖抬眼看了看，便又低头忙碌。
“你没用午饭？”颜泠靖怎么也没想到木九歌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便答道，“哦，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染竺告诉你的？”
“她回来不见你人，就送了消息来问。”木九歌方才明白为何颜泠靖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原以为是在强装镇定，没想到却是没来得及用午饭便被自己叫了来。
颜泠靖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站了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好在自己反应还算快，扶住了一旁的墙，才不至于跌到地上。
木九歌下意识地要去扶，见她自己站稳了，便没再动作。“我让贺珺然送了些饭菜来。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罢。”
“我没事儿，这些尸体我都已经检查完了，我还是先同你说一说罢。”
颜泠靖简单向木九歌汇报了一下其他尸体的情况，除了其中两具白骨之外，死因都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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