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往事如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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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站在床边没动，对顾为康有些不悦地道你小时候，都是娘给你穿衣洗漱的。//无弹窗更新快//”
顾为康叹了口气，软声道娘，我不是小时候了。自从我十五岁离家从军，就再没有跟小时候一样了。”至于娶亲之后，就更没有和以前一样了。
顾老怔忡了一会儿，捂了脸转身出了屋子，到外面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嘤嘤的哭泣声从外间传了进来。
小赵姨娘一脸为难的站在顾为康床前，翼翼地道大都督，要不，还是让娘进来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顾为康摇摇头，从床上下来，利索地系好了衣带，对小赵姨娘道去把二少给我叫进来。”
小赵姨娘嘴唇翕合了一会儿，看着顾为康，终于打着哭腔道大都督，二少把我们关在这里，说，谁也不准放出去呢——谁出去，就是一个死字。”说着，就要投入顾为康的怀里。
顾为康往旁边闪了一下，避开她的身子，对她皱着眉头道去，使人跟外面看守的人说一声，让那小兔崽子到我这里来一趟。——若是他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居然敢软禁他老子顾为康心里，对顾远东又是愤怒，又有一丝止不住的骄傲。
小赵姨娘的眼神黯了黯，屈膝行了礼，道了声“是”，便出去吩咐人去给外面的守卫传话。
这一等，就等到快午时，顾远东才姗姗来迟。
顾老一个人坐在堂前，哭得哽咽难言。
顾为康眉头紧皱，坐在顾老身边，听着顾老唠唠叨叨诉说多年来养育他的不容易，终于在顾老面前跪了下来，对顾老问道娘，您还想样？您就直说吧。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顾老被噎了一下，偷眼看了顾为康一眼，见他脸上神色一片淡漠，虽然说着听的，可是顾老瞧得清清楚楚，的心，早就飞走了……
“那有好？——看把你的魂都勾走了”顾老往顾为康肩膀上捶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为康的头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娘，灵均都走了，还说她做？——娘这样，是真的要逼死，才算数么？”
顾老大怒，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顾为康骂道你敢这样跟你母亲？是谁生了你，养了你？是谁想尽办法，让你能堂堂正正走出去我为你能长大成人，真是操碎了心你居然说我逼你我逼你了？你为了那个，居然连娘都不要了我养你何用？——早就不为你操那份心，不让你攀高枝去娶那个那个仗着是公主，在你面前日日挑唆，说娘的不是，才让你跟娘离心离德她有好？”
顾为康听得脸上一片惨然，对顾老道娘，您讲讲道理好不好？这么多年来，宁可让灵均受委屈，事都顺着娘，灵均从来没有说过娘一句不是”
顾老顿了顿，嘴硬道她嘴里没说，心里不骂过我多少次了这种不守妇道的，早就该休了去”
话音未落，顾远东大步走进来，伸手就扼住了顾老的脖子，单手将她举得脱离了地面，沉声道你敢再往我娘身上泼脏水，我今天就结果了你”
顾为康大惊失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顾远东的手臂，厉声道快把你祖母放下来”
顾远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没有这样的祖母”
顾老的脖子被顾远东掐的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此时听了顾远东的话，顾老大怒，口中荷荷有声，两只脚也乱踢起来。
顾为康见势不妙，对顾远东厉声道你母亲要了，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听见顾为康提起顾范氏，顾远东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顾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赵姨娘赶紧小跑，扶起了顾老。
顾老脸上涕泪交加，对顾为康哀叹道你的想要你母亲的命，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顾为康看了看怒目而视的顾远东，又看了看一脸愤懑的顾老，终于抱着头对顾老大叫道娘您到底要做——是不是要我妻离子散才罢休娘现在是有送终，可是为我想过没有？我将来有没有给我送终”
说着，顾为康从堂屋的门后面抽了长长的门闩，对顾老悲愤地道娘是不是要打死我的？——娘说啊只要娘一句话，我就打死他他死了，我们顾家也就绝后了”说着，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作势要往顾远东头上砸去。
顾远东一言不发地抽出了勃朗宁小手枪，脸色肃然地拔枪对准了顾为康，也对顾老道老，快说啊说出来了，好给你收尸”
顾老看见这幅父子相残的场景，心里混乱到了极点。她在小赵姨娘手里挣了几下，一张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终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一闭，仰头晕了。
小赵姨娘本来在旁边扶着顾老，此时似乎立足未稳，一下子和顾老一起摔倒在地上。
顾老院子里的堂屋地面，是上好的青石板铺成。
顾老落地的时候，后脑勺在青石板上磕得一声响，听得众人心里都是一震。
小赵姨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了几个婆子，道把老抬到屋里去。”
等顾老被抬到内室去了，小赵姨娘又对顾为康和顾远东行礼道大都督，二少，你们别急，有话慢慢说，都是父子俩，哪有隔夜仇？”说着，指着老的内室，道大都督不用担心，妾身亲自去照顾老。”
顾远东横了顾老的内室一眼，对外面的人扬声吩咐道去请宋大夫，就说老摔了一跤。”
外面的守卫应了一声，找了人去外院报信。
顾为康手里的门闩一下子掉在地上，咕咚一声，滚到了门旁边的地上。面上更是一片惨白，耷拉着背，垂手站在那里，眼神茫然地盯着院子外面的天空，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
顾远东轻哼一声，把枪插回了枪套，问顾为康大都督，您有话要说？”
顾为康呆立了半天，对顾远东道你母亲呢？”
顾远东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道我娘自有去处，不劳大都督关心。”
顾为康慢腾腾地走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两条腿像是有千斤重，一步一挪地走到那里，坐了下来，“我想见你母亲一面。”
“晚了，我娘已经死心了，不想再见你。”顾远东不屑地道。
顾为康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抬头看着顾远东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顾远东忍不住仰头狂笑一声，看着顾为康道你还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吗？若不是你，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她没有受过皮肉之苦，忍忍没——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你知不，顾大都督？”
顾为康的脸上更加红了，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往他头上涌了，连都有些断断续续你……你……让我……我……见你母亲一面，我就告诉你……李家……是回事……”刚说了一半，顾为康便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起来。
顾远东有些愣神，快步走到顾为康身边，拿手按了按顾为康脖子上的大动脉，感受到那里比平日里更旺盛的跳动，心里一沉，对外面又怒吼了一声宋大夫来了没有？”说着，从地上抄起顾为康，抱着就往门外跑去。
小赵姨娘从内室出来，正好看见顾远东抱着顾为康往院门外跑去，忙问屋里躲在一边的丫鬟婆子，道大都督啦？”
屋里的丫鬟婆子赶紧道大都督本来坐在椅子上，后来不知怎地，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晕了。”
小赵姨娘听说是晕了，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是出大事了。”说着，看着门外含笑道二少的话说得虽然难听，可是还是孝顺的。你们看大都督病了，最紧张的还是二少。”说着，又笑了笑，吩咐道让三和四少爷吃饭吧。”便吩咐婆子摆饭。
屋里伺候的婆子迟疑了一下，问道老那里样了？”
小赵姨娘轻描淡写地道娘是有些气急攻心，睡一觉就好了。横竖屋里还有婆子在伺候着，不用你们操心。”
外面的婆子赶紧应了，出去吩咐摆饭。
顾远南和顾远北一都被小赵姨娘使人关在屋里面。
此时见小赵姨娘放了他们出来，赶紧来到堂屋里，问道姨娘，刚才了？我听见二哥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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