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雨欲来

　　乌云闭月，雷鸣惊天。

　　不多时，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青山镇北方，有一条苍茫古道，山道崎岖，两边多是悬崖峭壁。

　　古道之上白皓孤傲的背影，若隐若现，忽明忽暗。而在他肩上的黑炭头在雨中开心的咕咕乱叫。

　　雨一直下，不知要下多久。就像白皓的眼泪，不知要流多久。连续走了七天七夜，白皓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路边。

　　古道附近，有一个石洞，此时白皓躺在石块上，模糊不清的喊着：“爷爷，爷爷，你不要走，不要走！”黑炭头望着白皓，挠挠头，面带疑惑，咕咕两声。不一会黑炭头好似想起什么，爬上白皓胸口，呼呼大睡。

　　许久，白皓慢慢醒来。一名女子声音道：“你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那夜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微笑道：“我正好路过。”

　　白皓站了起来，躬身道：“多谢相救。”白衣女子笑道：“你还没好呢，先别动。”白皓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白皓平躺在一块巨石上，直直盯着石洞上方，两行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叫萧若晴，你呢？”

　　白皓扭过头，道：“白皓。”

　　萧若晴道：“你去哪里？”

　　白皓淡淡道：“大荒。”白衣女子轻笑一声：“想去为你爷爷报仇？”白皓转过身道：“你怎么知道？”

　　萧若晴似笑非笑道：“那日我正巧经过你家门前。”

　　石洞中，火光忽明忽暗，黑炭头也不知去向。洞外妖风大作，雨水倾盆，山涧之中，洪水泛滥。

　　萧若晴捡起一根干柴放入火中，干柴遇烈火，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火苗旺盛了许多。接着她看了一眼白皓，道：“你道法低微，若是孤身前往，只不过送死而已。”白皓躺在石头上，像是没听见一般。

　　“缥缈破仙道，踏日云中歌，你不想屹立于天地之间吗？你死也就死了，可是，能报仇吗？”萧若晴嘲笑道。

　　白皓皱眉道：“也许能，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也不知怎的，白皓的回答让萧若晴心生恼火，也许是见不得这么傻的人，明知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

　　一夜无言。

　　第二日清晨，青山古路，枯松绝壁，白皓缓步而行，黑炭头则坐在他的肩头，眯起双眼，昏昏欲睡，萧若晴跟在他身后，瞟了一眼黑炭头，若有所思。

　　万魔山，魔天宗。魔君端坐大殿之上，一名黑袍护法在他耳边小声道：“君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一统天下指日可待。”魔君冷冷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后，先灭天巧书院。”黑袍护法低声道：“是。”。

　　三日后，浩阳城与往日一样，繁花似锦，有孩童在河边嬉戏，有文人雅士对酒吟诗，亦有如花般的女子在轻声吟唱。城中天巧书院广场之上，数万学生聆听院长讲道，或沉思，或皱眉，或大笑。忽然间，院长腾空而起，遥看远方，大声道：“鸣警钟，开九宫八卦阵。”

　　“咚……咚……咚……”钟声嘹亮，传遍整座浩阳城，一时间天地变色，一座庞大的阵法开始运转，保护着整座人间第一城。

　　风起云涌，乌云滚滚而来，整片天空充斥着肃杀之气。遥远的地平线，一道道魔教身影，疾速而来。

　　天巧书院众长老腾空而起，站立云端，道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阵法外，一名中年男子穿着白色长袍，一头黑发随风乱舞，张狂至极，此人正是魔教魔君。只见他笑道：“长眉院长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天巧书院院长笑道：“多谢魔君挂念，老朽身体尚可，不知今日魔君所来何事？魔君笑道：“今日为踏平浩阳城而来。”天巧书院众长老脸色微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而天巧书院众弟子则满面怒容，恨不得荡平整个魔教。

　　天巧书院副院长，笑道：“好大的口气，就怕今天是你魔教覆灭之日。”魔君微笑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魔教的手段。”魔君伸开双臂，大吼一声：“起。”顿时天地变色，魔气浩荡，整个浩阳城漆黑如夜，城中百姓惶恐慌乱成一团。天巧书院众长老面露异色，纷纷祭出法器。长眉院长手持法宝，孤身出阵，冷哼一声，道：“休得猖狂。”魔君淡淡道：“黑袍护法，这里交给你了。”魔君身后，黑袍男子怪笑一声，手中法宝红光大作，迎上长眉院长。长眉院长口中念念有词，长袍一挥，一只硕大的麒麟古兽凭空而现，黑袍护法狂笑一声，手持法宝，砸向麒麟古兽。

　　天巧书院众人见院长与黑袍护法大战，也纷纷踏出护城大阵，杀向魔教。黑袍护法道：“秦护法保护君主。”秦护法向前一步，长刀挥舞，仰天大笑道：“好！今日定要将这群自称正道之人，一网打尽，以报杀我魔教弟子之仇。”天巧书院副院长手中法决变换，隔空一指，口中长啸一声道：“魔教就是魔教，杀你又如何？”

　　秦护法长刀一挥，挡下副院长一击，口中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空中斗法越来越激烈，副院长单手结印，口中大喊一声“杀！”顿时，漫天金光，一柄长枪从天而降，长枪所过之处，魔教死伤一片，哀嚎阵阵，而此时天巧书院众人也杀入魔教之中。

　　浩阳城中，各路士兵维持秩序，惊慌的人群总算安静下来，可是天巧书院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秦护法眼看魔教死伤一片，怒道：“无耻小儿。”副院长冷哼一声，长枪回到手中，向前猛的一刺，带起夺目金芒，一丝丝劲风呼啸而过，朝着秦护法要害直逼而去。

　　另一边，长眉院长脚踏麒麟古兽，长袍迎风飞舞，一只手掌虚影越变越大，拍向黑袍护法，黑袍护法提起法宝，全力抵抗。长眉院长冷哼一声，麒麟古兽仰天长啸，破空而去。云顶之上，魔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决不断变换。忽然，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魔君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颗黑色珠子，黑色珠子逐渐落地，形成一座大阵，霎时间这座大阵变得血红，像活了一般，自行运转起来，并且扩大至数百里，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片鲜红的世界之中。

　　长眉院长踩着麒麟古兽及疾速而来，口中怒喝道：“住手。”魔君大笑一声，道：“晚了，你来的太迟了。”

　　这一刻，恐惧在蔓延，秦护法逼退副院长，狂喜道：“成功了。哈哈……”

　　黑袍护法脸色微白，嘴角却露出异样的微笑。

　　大阵运转的越来越快，并渗透九宫八卦阵，鲜红的大阵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城中的凡人发出痛苦的尖叫，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在翻腾，好似要破开他们的身体一般，恐惧在不断滋生，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长眉院长口吐真言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灭！”霎时间圣光普照，长眉院长犹如一尊太阳，净化了方圆数十里的区域。魔君眉头微皱，忽然提速一掌拍向长眉院长，这一掌魔君用尽全力，长眉院长身体微微向后，手掌间圣光耀眼无比。魔君心悸，悄然收回三成掌力，留作防御之用。

　　双掌接触，长眉院长后退数十米，消失在圣光之中。魔君口喷鲜血，但伤势并不严重，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留下防御手段，不然必定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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